转眼七天过去,葛香云带着好几个大包袱回来了。

百里芸逛街回来看到她正打开包袱在整理药草,凑过去稀奇道:“这都什么呀,弄这么多回来?之前可只见你写些笔记来着。”

“去去去,走远点儿!到你房里待着!”葛香云不让她靠近那些药草,“这些东西可不是给你用的,你给我老老实实少沾染!”

百里芸捏捏鼻子,不敢违抗地拽着门口的拓跋猎走了。看着拓跋猎一步三回头,很想把葛香云直接抓过来给她诊脉的样子,百里芸安慰:“放心吧,葛姐姐心里有数的。”

拓跋猎看她一眼。他也想心里有数啊!

两人坐在房里又等了足足半个时辰,葛香云才把那些药材一一理好。理好之后没有立刻过来,而是要了热水沐浴。

拓跋猎隔两间房听见葛香云出来问小二要水沐浴,脸色一黑。

百里芸赶紧解释:“葛姐姐这是为了我好。她刚从外头回来,身上沾染了尘埃不说,还有药草的味道。孕妇身体敏感,有些东西沾染不得,怕对胎儿有妨碍。尤其是药物,特别要小心在意。你没看刚刚那些药草,葛姐姐连气息都不肯让我闻到么!”

拓跋猎顿时紧张起来:“什么东西沾不得?”

百里芸一哽:……完了,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拓跋猎追问:“你倒是说啊!都有哪些东西沾不得?沾了会怎样?”

百里芸硬着头皮,含糊道:“这个啊……这个其实有点复杂。你知道的,草药里有些东西天生含有毒素,动物都不会轻易触碰。差不多就是同一个道理啦。”

拓跋猎眉头皱起:“毒草不能碰这我知道。不但是毒草,毒物也是一样。但这个不管是谁都一样吧?你刚刚说的是,有些东西孕妇特别不能沾染。我现在要问的是这个。”

百里芸傻笑:“这个……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再说了,现在不是还没确定么?等确定了,我再慢慢地给你讲,好不好?”

拓跋猎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那你到底是清楚还是不清楚呢?若是你清楚,不妨现在就给我说。若是不清楚,待会儿我问葛大夫就是。还有,你早上不是还跟我说,你这月事晚了七天都没来,十之八九是真有了。怎么这会儿又说不确定?”

百里芸没话说了,开始耍赖:“十之八九的意思也是还有一二分误差啊,那不就是不确定?哎呀猎哥哥你不要纠缠这个问题啦,总之女人的事总是会很麻烦,我自己清楚,不会伤害自己哒!我现在肚子好饿!想吃糖葫芦、还想吃糖醋鲤鱼,猎哥哥你去给我买来好不好?”

“买个东西而已,不必我亲自去。”拓跋猎起身,出去安排狮驼买糖葫芦和糖醋鲤鱼。想了想又加了几样百里芸爱吃的饭菜。

返身回房,就见百里芸已经躺下了:“猎哥哥,我忽然有些困了,想睡一会儿。等葛姐姐来了你叫我哦!”说着一翻身不动了。

到这时候,拓跋猎还看不出来百里芸这里有猫腻,那就傻了。

他家小狼他最清楚了。没事儿绝不会做出这种遮遮掩掩的事情来。看这模样,显然是有什么事儿瞒了他,如今眼看要暴露,能拖一刻算一刻。

拓跋猎站在那里思忖片刻,便猜出了个大概,心里不觉有些生气。站在那儿定定地看着床上背朝自己躺着的人影,不言不动地就那么看着。

百里芸哪里真是困了,不过是装睡而已。心里怀着一丝侥幸,拖到葛姐姐过来,再给她打眼色让她也不要多说。

可是背着身子躺了半天,身后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百里芸就有点儿毛了。

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扭头,眯睁着一只眼往后一看……立马就吓得坐起来了。

“猎哥哥……你……你怎么了?”

那眼神里淡淡的伤心、那浑身散发的冷气,让她好心虚!

“你说我怎么了?”拓跋猎忽然自嘲地轻笑,“溪桑,你是不是觉得,你们人的那一套医术,反正说给我,我也听不懂?”

百里芸心里咯噔一下,吓得跳下床就扑进了拓跋猎的怀里:“不是不是!我怎么会那么想!我就是怕你紧张!猎哥哥你不要生气,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我不要听!”拓跋猎没用什么力气,但态度很坚决,伸手把百里芸往外推,“以后你不想让我知道什么,我就再也不问了。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出去走走。”

这回必须给她把这毛病治了!纵容了这一次,以后说不定就会习惯了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