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但是作为一个倾听者,还是合格的。”
王勃听着程文瑾不是安慰却胜似安慰的话,就像今天下午端着他老汉儿的骨灰盒从火葬场回来时的心情,莫名其妙的鼻头便又开始发酸。
“……我……知道的,程阿姨。我跟我继父之间,其实没多少深厚浓烈,犹如血水一样的感情。在家里面的经济条件通过我自身的努力变好之前,甚至心头还不无埋怨,觉得我继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不配当一个人父。
“但是,现在他走了,而且是永远的离开了,以后我想再听他说一句话,哪怕是幼稚搞笑的痴言妄语,摸摸他的肩,也变得永不可能的时候,心头又颇有些不舍,而且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痛。我知道,以前的我,对这个本就没什么文化,没多少见识,也不具有毅力和上进心的继父怕是也些过于苛责了。很多时候,也不是他不想,而是囿于见识和自己性格的局限让他只能那样,只能随波逐流,得过且过。
“对于继父,我……实在是有些……求责备了……尤其是看到母亲无比痛苦的模样……”王勃低着头,淡淡的诉说着这两天盘旋在他脑海中的话。这些话,他没办法对母亲说,也没办法对那些没太多文化,体会不到更为细腻的情感的亲戚们讲,当然,更加没办法对他那些同辈的同学,或者女友们说了。这是他自己跟自己良心之间的对话。其他人都很难说得出口,倒是在程文瑾和程文萱面前,让他颇有一种畅所欲言的冲动。
程文瑾轻轻叹息了一声,没说话,只是搂着王勃的颈脖,让王勃朝自己的身上靠。
王勃便也顺势一倒,将头埋在了程文瑾的两条平放在床上,自然并拢的大煺上。他深深的呼吸,顿时便有熟悉而又好闻的香味钻进鼻孔,深入肺腑。这是程文瑾身体的味道,若是平时,王勃怕是立刻会变得心袁意马,此时,却只有一股浓烈的哀思和一种雀鸟归巢般的安感在他的心间弥漫。
程文瑾一手握着王勃的手,一手扶膜着他的头,五指轻轻的梳理着他的头发,不一会儿,又去摸他的脸,男孩子的脸湿湿的,她便用手指和手掌轻轻的去擦拭,抹干。
“可怜的王小鬼,倒是见到你软弱的时候了……”程文瑾颔首低垂,看着半身匍匐在自己大煺上的男孩,微微摇了摇头,雍容的俏脸,随即荡漾出一股母性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