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破晓独孤慕语一行人便已打点妥当,一夜间这别苑冒出了十数个随从。虽都着常服,但独孤慕语只看一眼便知是训练有素的亲卫。

这时她也见到了守着别苑的老叟,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只见那老叟从怀里掏出两方罗帕,用几层小布小心地包着。

那老叟诚恳地道:“夫人,这是您和爷所扶助的老太太所赠,山里人没有什么值钱东西,还请您收下。”

独孤慕语不解地看着那老叟,那老叟忙解释道:“这山里拢共就住了那几户老人家,那日徐老太太说起遇一对气宇不凡的年轻夫妻扶助,我便知道是您二位了。那徐老太太知道别苑里住了个富贵公子,也猜到了几分,特地绣了这两方鸳鸯帕聊表谢意。”

独孤慕语点点头收下那两方帕子,只见那一对戏水鸳鸯绣得活灵活现的,那老奶奶这把年纪绣这两方帕子定是费了不少心血。便命思召递给了那老叟一袋银子,“老人家,这银子你收下,代我转交给她。”

那老人家急忙推拒:“王妃万万不可!我们都一把年纪,又住在山里,平日只能靠挖药材进城倒卖方可艰难度日。城里一家药材铺子每月都会派人以高价收走我们挖到的药材收走,我们几把老骨头的日子才渐渐明朗起来。来收药的人只说是别苑里的爷吩咐的,我们能自食其力,丰衣足食都是仰仗了爷。”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魏文琰万事都能顾虑得周,独孤慕语眉宇间露出淡淡的柔情,启唇道:“老人家,代我夫妻二人谢过徐奶奶的好意。”

那老叟更是躬着身子称好,她这才踏入了轿内,依依不舍地看着那满院的好风光。心中暗道:此番魏文琰大胜归来后一切便已尘埃落定,这会成为他们的家。

一对人马护着一辆车轿缓缓地驶离别苑,那老叟望着远去的车队感叹不已!

此时正是金秋时节,沿途的风景更是美不胜收,独孤慕语却无暇顾及。越是往北走沿途行走的人愈多,在南行的人群中这支北上的车队尤其显眼。战事连连苦的都是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如今百姓纷纷南下,可想而知北境是怎样的光景。

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八月十五那夜赶到了北境魏国军队驻扎之地,她与思召早早便换好了一袭男子装扮,在云起和众人的掩护下钻进了魏文琰的帐内。

即便是在如此简陋的情境下,云起仍是命人给她备了热水沐浴。疲惫不堪的身子滑入温热的水中,身紧绷着的神经和肌肉都舒张了开了,她缓缓地阖上眼。

但她脑中那跟弦仍是紧紧地绷着,沐浴妥当后便换回男子装扮。此行她不过想守着他,并不想惹人注目给他带来麻烦。

只听外头齐齐响起一阵声音唤着“王爷!”

她急忙转过身子,只见那人面色低沉地立在帐内,手中抱着铜色的头盔,深邃的双眸看不清情绪。她揪着衣角,半响后声若蚊蝇地道:“文琰,我不该擅作主张。只是我不想再与你相隔两地,不想再日日为你担惊受怕。”说着她的头埋得越低,声音也细得将要听不见。

只见他把头盔放到案头,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转身立到她的身前,发出低哑的二字道:“累吗?”

她依旧埋着头不敢去看他,只摇摇头。他又上前了一步,身上带着淡淡的烟火气,不大好闻,还有些许呛鼻。只见他长指一挑,发带便已绕着他的指尖,长发扑泄而下。

他的长指嵌入她的长发间,声音带着隐隐的不舍:“糊涂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要我拿你如何是好。”

她抬起清澈的双眼凝着他饿眸:“文琰,比起直面生死,我更怕与你分离。你放心,我心中有分寸,我不会离开这顶帐半步的。”

他的脸色依旧十分地低沉,挽起她的手走到案前坐下,只见他拍了拍手,两名侍卫便端了几碟子点心和瓜果进来。

“今日是中秋,本就是合家欢乐的日子。今日你在,便是圆满。”他已拈起一块金黄的小饼递到了她的唇边。

她咬下了一口,甜腻的味道瞬间侵占了满口满鼻,一路走到了心底。她轻笑道:“有你,于我也是圆满。”

她的唇边沾着些许小饼的酥皮。他直直盯着她娇俏的红唇,沉声道:“味道如何?”

只见她点点头称赞道:“香甜...”魏文琰低头擒住了她的唇,余下的语句系数被他咽入了腹中,口中小饼的甜腻渐渐被他清隽的气息替代,尸骨无存。

末了他勾了一下她的上腭退了出来,灵巧的舌卷走她唇边的美味。而后点头道:“果然如夫人所说!”

她俨然羞红了脸,魏文琰愈发地没皮没脸了。眼见着他又欺身上来,她急忙顶上他坚硬的胸膛道:“王爷,这是在军中,休要胡来。”

只见他唇边的笑意愈发地耀眼,他的傻姑娘哟!他正值青年,血气方刚,便是做了什么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只是他的好夫人总是会忘记这件事,魏文琰急着要证明些什么,便又靠近了一步。‘

怀里的人却灵巧地挣脱来,只见她不知从何处掏出两方帕子,将墨色的那方帕子叠好放入他心口的位置。“这是那日我们上山遇到的那位老人家所赠。”

魏文琰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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