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九月,屋外艳阳高照秋意起,屋里乌云密布惨叫连天。

魏文初眼看着一盆接一盆的腥红血水端出去,更是坐立难安。那小太监也是个死心眼的,即便他如何责骂都执意请他出去,迫于无奈他也只好退了出去。

这时屋里的哭喊声截然而止,紧接着传来的是嘈杂的声音,而不是婴儿啼哭声。

徐泽昌神态不安地走出来,“陛下,皇后娘娘难产,血崩不止,微臣无能为力。龙胎和皇后,只能保一个,还请陛下早做决断。”说罢他重重地拜到地上。

“一群废物,孤养你们太医院有什么用!定然是保皇后!”魏文初脱口而出道。

“微臣遵旨!”徐泽昌恭恭敬敬地退回屋里。

榻上娇美的女子面色无一丝生气,早已累得晕了过去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看着一事手忙脚乱的人道:“孩子呢?”

景雯紧紧地攥住她的手一语不发,嘉阳可以感觉到腹中的生命越来越微弱,泪眼朦胧地道:“徐太医,孩子,我要他活下来!”

“娘娘!”景雯惊讶不已地说道!

徐泽昌则道:“皇后娘娘,臣已请示过陛下旨意,陛下命臣保皇后娘娘!”

“不!不!”嘉阳慌乱不已地摇头,腹中的这个小人,她盼了八个多月。这皇权后宫终究是没有尽头的深渊,她累了。

嘉阳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徐太医,本宫要你保孩子!如若孩子没了,本宫定会随着他去。你是要逆陛下的旨意保龙胎无恙,还是要逆着本宫的旨意母子具焚!”

屋里一应十数人纷纷跪下,徐泽昌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却也不得不做出决断。“臣谨遵皇后懿旨,定当竭力保龙胎无恙。”

嘉阳嘴角露出一抹轻浅的笑,望着塌前哭成了泪人的景雯。

口中的参片和一碗又一碗的汤药一直在吊着她的精气神,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个鲜活的小人脱离开她的身子,发出响亮的啼哭声。

“娘娘,是个皇子,白白胖胖的。”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听到最真切的一句话,唇边挂着魇足的笑。

那声响亮的啼哭声划破天际时魏文初却如五雷轰顶一般,他轰然意识到嘉阳做出别于他截然相反的决定!

“嘉阳!”魏文初大声唤着,心神慌张地闯入屋里,却被拦在了帷帐外。

守在帐外的婢子们都低着头,不敢去看面色阴郁的帝皇,这时一个嬷嬷从帐内走了出来,怀里抱着小小一团的人。

那嬷嬷笑意盈盈地恭贺道:“恭喜陛下喜得麟儿!”

这时宫里宫外跪倒了一众宫人齐齐贺道:“恭喜陛下喜得麟儿!”

那一声声的吉利话听在魏文初的耳中极为讽刺,冷冷地道:“喜从何来!皇后呢?”

那嬷嬷为难地看着魏文初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魏文初看了一眼襁褓里红彤彤皱巴巴的小东西道:“带他下去,孤不想看到他!”

这可是陛下的第一个子嗣,怎么,陛下似乎不高兴?那嬷嬷只好欠了欠身子带着那孩子下去了。

屋里仍在往外端着腥红的血水,魏文初急急忙忙便要往帐内闯。声音里是汹涌的怒意:“皇后呢!皇后如何了?一个个都哑巴了吗?”

这时一个年轻的太医从里头走了出来,沉稳地道:“回陛下,皇后娘娘救过来了。徐太医还在里头施针,故微臣特来告知,请陛下宽心!”

魏文初只觉得像是溺了水濒死之际被救了回来,心中那股窒息感这才消弭,唇边挂着淡淡的笑道:“那便好,你也快些进去帮衬着徐泽昌!”

见魏文初神色缓和了许多那太医便也安心了,亏得皇后平素保养得宜,身子强健,否则就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里头不再有大的动静,忙碌着的一众婢子也都出来外头候着了,魏文初这才安心地坐下来。

足足到了天黑之时徐泽昌才从里头走出来,撑着疲乏的身子正要跪下时魏文初叫住了他。“不必拜了,快些说,皇后如何了?”

“回陛下,娘娘已无性命之忧,只是娘娘此番生产乃是死里逃生,身子亏损得厉害,须得好好养些时日才是!”

不管怎么样,命总算是留下了,魏文初心满意足地道:“不论是什么名贵稀缺药材你都只管用,孤只盼着皇后能康健如初!”

徐泽昌听着又急忙忙地跪下来道:“臣无能,娘娘只怕无法康健如初,便是再怎么养都会落下体虚这一症候,且五年内不宜再有孕,否则,性命堪忧!”

“无妨,徐泽昌,日后你便为皇后专用太医,孤那你也不用再去,务必养好皇后的身子。”

无妨,这都无妨,只要她还在,便什么都是好的。魏文初也不知自己何时变得这般知足了,兴许是方才那一声婴儿啼哭声,他以为已经失去她了,失而复得的东西总是弥足珍贵的。

“微臣遵旨!”徐泽昌道:“陛下,皇后娘娘这自有臣等照料着,请您保重龙体早些歇下吧!”

“那孤便去偏殿宿下,皇后一旦醒转即刻告知与孤!”

“是!”伴君如伴虎,看着魏文初踏了出去徐泽昌心头的大石算是尘埃落定了。好在老天怜悯他上有老下有小,才没有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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