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车马劳顿的缘故。

魏文琰尾随而至便搀着独孤慕语入了轿。

“奈何真心错付,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啊!”独孤慕语直叹气道,心间愁思更甚。

她满心都在为思召的终身大事发愁,以至于入了宴都神游在外,且嘉阳又不在,其缘由不用想她都能猜得几分。

思及此独孤慕语便更感不忿,恨不能以眼神做刀狠狠地捅那使下作手段的闵旻!

魏文琰素来由着她的性子,席间也只管替她拣些可口的点心果子。奈何她直冷冷地盯着闵旻,魏文琰便拣着一方豌豆黄递到她嘴边。

“不必为了不相干的人置气,尝尝这豌豆黄。”

独孤慕语这才敛下眸,奈何那豌豆黄在口中还未咽下去,那闵旻和她父亲便有来有回地唱了出好戏,而开幕之人竟是禤逸。

先是笑谈引闵旻出席一舞,再是闵旻推辞身体不适事情败露,后是闵旻供出与魏文琰在遥城客栈行了荒唐之事有了身孕!

“家门不幸啊!陛下,王爷,臣这就打死这个不孝女。”

“父亲,是女儿不孝,念在女儿腹中的是穆亲王的骨血,您就饶了女儿吧!”闵旻跪在地上拽着她父亲的衣摆,满面泪痕,好不可怜。

此情此景直叫人恶心,独孤慕语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鸿门宴摆的是这一出!

独孤慕语生性冷漠,眼里素来容不得沙子。她猛地起身,一脚便踢翻了身前的长桌,瓜果酒瓶咕噜噜地落了一地。

魏文琰正要拦到她身前,她却不知从拿拣了块碎瓷片,两指一转那碎片便飞向闵旻,一缕长发随势而落。

“眼下是头发,你若是再信口雌黄,休怪我容不得你!顾城郡主!”

独孤慕语冷冷出声,她从未怀疑过魏文琰的真心,更不会相信闵旻的把戏。

席间诸人哪里料想到眼前一幕,当着陛下和诸国来使的面,她独孤慕语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姐姐饶命啊!这孩子是闵旻与王爷在遥城之时有了的,那时候王爷还未寻回姐姐呢,如若不然闵旻怎么敢呢!”

闵旻低泣着便爬上来扯住她的衣摆,哭着喊着求她。做足了弱势者的姿态,可那张美艳的面孔下藏的又是怎样肮脏的东西!

“滚开!”

未待独孤慕语出手,魏文琰便一脚踢开了闵旻将她揽入怀中,他冷静地吓人。

“原以为这负心汉是戏文里才有的,如今亲眼见着了也是不虚此行啊!”禤逸大笑出声,顿时引得席间议论纷纷。

魏文琰淡淡出声道:“北境一战原以为发妻已逝,本王便服了绝子汤药,又怎会和顾城郡主有了孩子!”

“啊!!!”

魏文琰一言顿时引得哗声一片,便是独孤慕语也着实吃了一惊,他,他怎么...

难怪,夜里她说起不愿再受生育之苦时他说了句再也不会,原来.......

“啊!”这声痛呼是闵旻叫出的,只见她瞪大了双眼,“王爷不想要我母子直说便是,何苦编出绝子一事哄骗诸人!”

“是真是假请御医一探便知。”魏文初看够了戏,这才不急不慢地召来了御医。

这一探,顾城闵氏一族才是真的收不回脸面了。闵旻有孕,魏文琰却无生子可能,此番,却是叫别国看够了笑话。

魏文初更觉脸上无光,一怒之下夺了闵旻郡主的封号,并令其父官降三品。紧接着便遣退了诸人,早早地散了宴席。

责骂声,哭喊声,议论声,唏嘘声......

偌大的殿里顿时只剩下她与魏文琰还有魏文初三人,她踢翻的长桌还横在殿里,一地的凌乱都在昭示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独孤慕语垂头看着腰际的手,隐隐露出掌心的疤痕,以及今日的一切,她心痛不已!

“你怎么,从不给自己留后路呢!”

这世上,唯有他会深情至此,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捧到她的面前。

她少有落泪,魏文琰更是见不得她这般,心尖直抽着疼,双手更是颤着替她抹泪:“没了你,余生便是折磨,何况,你已经替本王生了一双儿女,这便够了。”

“咳!”

魏文初不合时宜地出声。

魏文琰似乎知道魏文初要留他,宽慰了她几句便让思召先带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