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又忍,好不容易那女人才把报告递给他,老韩头接过来,看了几眼没看懂,就迷茫问就听到那女人发出几声明显的嘲笑声,老韩头看了那女人一眼,也没在这消磨时间,直接跑去主治医生那里,开门就摇着手上的报告,“医生你来看看这是癌不?”

“老哥你那口子运气好,得亏发现的早,这是良性的,”那医生把眼镜戴上,接过报告仔细的看了一眼,随即脸上也露出个微笑,这是他今天接待的第一位病人,就是个喜讯,自然心情也好上了几分,虽然平时在医院里也见惯了病人与亲人间的生死离别,但病人没有性命之忧总归让人欣喜。

老韩头就觉着听到了天籁之音,连老医生满脸的皱纹他都觉得像朵花,浑身绷着的劲儿一下子就散掉了,从脊背散到了胳膊腿,不知怎的有些腿软,老韩头也直接一屁股坐在医生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好半天才从天大的喜悦中醒过来,起身抓住医生的手,“我家老婆子不会死对吧?”

医生依然带着笑脸,点了点头,“就目前来看,病人还是安的,不过我还是建议尽快手术切除,这种瘤子,时间长了是会恶变的,有些癌就是这么来的。”

“好,好,我下午就带老婆过来住院,”老韩头拿过那张报告,虽然看不懂,仍然把目光投在上面,脸上露出的笑容怎么压都压不住,告别医生从医院出来后,老韩头乐的一路哼着小曲走回了家。

老韩头心情美的很,一进门就看见了小女儿,随手从包里掏出一大把钱,大大小小面值的票都有,直接塞到韩连翘手里,“阿翘,拿着买糖吃,”直接把已经二十二岁的闺女当成几岁的小娃娃,而后又继续美滋的往屋里走。

留下韩连翘一个人捧着钱呆立在门口,觉得她爹经常对她说她娘喜怒无常,可依韩连翘看来,喜怒无常的应该是她爹才对,明明前两天一身低气压,连平日里最受宠的她都在老韩头面前吃了挂落,没想到今天就放晴了,韩连翘正疑惑问,忽而眼睛一亮,“爹,你是不是已经去过医院了?”直接追着她爹去了。

而老韩头一上楼就看见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大孙子,有些偏长的头发因为睡了一晚上的缘故,即使睡前造型再怎么好看,现在也都成了鸡窝,老韩头看到他正在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那是气不打一处来,这都八、九点了,快中午了才起来,他们老韩家谁会像他这么懒?“去给我打电话,把你爸他们几兄弟现在、立刻都给叫回来。”

韩文宇挠了挠头,将挡在眼睛前面的流海撇一边去,“我爸他们现在不正是在工作吗?事急吗?要不晚上等他们下班回来在说?”韩文宇想到自家伯伯们才刚出门不久,没一个人的工作轻松,这突然一下子把他们叫回来,这可不是耽误时间吗?

想到这里,韩文宇就忍不住想开口劝几句,结果就看见他爷本来就黑的张脸在他仍然墨迹的时候更黑了,韩文宇吓得立马闭嘴,从老韩头的身旁绕过去,下楼照他爷说的那样打电话去了。

老韩头见大孙子行动去了,这才有些满意,以往都是他太过放纵孩子们了,他们生怕麻烦到几个孩子,结果他们竟然也习以为常了,往往忽略他们老俩口,老韩头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原本是为了孩子们好,可现在却让他们被孩子们习以为常的忽略,脑袋里想得多,但老韩头面上却不露分毫,走了一会才推门进到自己老俩口的房间。

进门就看到韩氏她正坐在床上叠衣服,而床上也堆满了衣服,韩氏爱干净,即使衣服放在衣柜里,也还是隔三差五的把衣服拿出来,擦拭一遍衣柜再将衣服叠好重新放进去,老韩头也习惯了,把他从医院拿回来的报告往她面前一伸,“你自己看看,医生说你也没什么事的,只要动个小手术,把瘤子割了,再活个三十年也不是问题。”

韩氏平静的将报告接过来看了看,脸上也没有出现其它多余的表情,仍然十分平静,随手将其放在一旁,还是一丝不苟的在叠衣服,“有事我也不怕它,顺其自然,活了这么大把岁数,村里的老太太有哪个比得上我的好命?”

“你多厉害,谁还入得了你的眼?更别说我了,你说,你是不是早就想把我给抛开了,”老韩头没好气地对着韩氏冷嘲热讽。

等到韩家的四兄弟带着媳妇都回来齐的时候,也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不过这也不怪他们,毕竟工作的地方离这里有点距离,途中再一堵车,一个小时也已经是尽力赶过来的结果。

老韩头坐在主位上,正对着门口,每进来一个儿子就怒目而视一番,见都来齐了这一只手把那报告往桌子上一拍,“你一个一个的,天天忙来忙去,你们心里还有我跟你娘不?你妈差点就活不成了。”

身为长子的韩连宏被他爹说的十分羞愧,一般来说给老人养老是大房的事,但进了城,不光是他,他底下的弟弟对爹娘的关心还没有在农村时候的多,结果听到他爹说的话,吓得他赶紧拿过报告看了看,见他娘的肿瘤是良性的,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又想到他娘年龄不比以往,在身上开刀,肯定很伤身子,不过韩连宏却没打算说出来,生怕给他爹娘造成心理负担,于是劝了一句,“爹,娘,这个不碍事,不用紧张,就是个简单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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