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悄悄的,姒锦甚至于觉得自己都能听到萧祁运气的声音,这是被气大发了。

具体经过姒锦不知道,只能凭自己猜,猜着萧祁是被算计了。现在看着他的样子,应该是自己猜得没错,看到他的神色,也真的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想了想,姒锦就挨过去,伸手握住萧祁的手,“司农寺卿不是正好兼着试种的事情吗?他这会儿来求见,可能是真的有什么急事,要不你去看看?”萧祁跟他提过一句,试种的事情是交给司农寺卿的,下头好像有个农桑署专管这件事情。

萧祁有心跟姒锦说这人不想见,但是又不愿意提自己遇到的恶心事儿。只能又运运气,不想让她担心,就点头说道:“我去看看,你好好休息。”

姒锦就笑着说道:“我这里里里外外一大堆人伺候着,能有什么问题,你别担心了。”说着就起身给他拿来见人的大衣裳,伺候他穿上,边动手边说道:“试种的事情你也不用总是担心,实在是不行的话,就让我爹找几个田间地头种田的好手来试种。这些农桑署的大人们虽然懂得农事,但是只怕多是纸上谈兵,要真论种田还是有经验的百姓更妥当。你也不用总是忧心,农事又不是一两天就能见效的事情。一茬粮食长起来也得数月,更不要说这样的事情了。”

姒锦没提落水的事情,而是把方向转向了试种的事情,缓和一下萧祁的怒火。虽然说彭明薇在后宫出了事儿,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彭明薇算计的,或者是被人算计的。总之萧祁不能带着情绪去面对自己的臣子,总归是失了君王的气度。

萧祁低头看着给她束腰带的姒锦,一时觉得心里暖暖的,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知道出什么事情了。可是她一句都没提,忽然觉得有些想要笑。寻常的时候醋坛子一碰就倒,这次一点动静都没有。

原来萧祁还想着这事儿不好开口,现在却觉得,姒锦不开口问,一定是相信自己的清白。

虽然清白这个词好像有些不对味。

“你知道了是不是?”伸手环住姒锦,看了一眼在榻上撅着屁股玩玩具的儿子,开口问道。“你就这样相信我?”

“以你的性子,若不是事情太突然,定然不会亲自下水救人,一定会把管长安给踢下去救人的。”姒锦轻轻一笑,萧祁这样的男人自幼在后宫长大,见惯了魑魅魍魉的手段,这样的还真是很难算计到他。只怕是当时情势所迫,一时容不得多想,这才反应大于理智下了水救人。而后想明白,自己被人算计了,这才恼羞成怒以上都没换就回了颐和轩。

隔着帘子的管长安:……

萧祁觉得自己郁闷的心从里到外都缓过来了,用力抱了抱她,“我先去见彭达。”

“去吧。”姒锦给萧祁正了正帝冠,笑着把他送出了门,临出门的是时候,轻轻拉住他的手,低声说道:“任何时候,拿着别人犯的错误惩罚自己,都是最傻的事情。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人心欲壑难填,有时候不要轻易去自己伤害自己,要学会看开。”让一个完美主义者看开,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情,但是她还是要劝。

做人为什么不能轻松一点呢?

“好。”萧祁也不管有多少人在,低头在姒锦额头上轻吻一下,“晚上回来陪你。”

“好啊,我等你。”姒锦一手牵住溜下榻跑过来的儿子,一手跟萧祁挥别。

萧祁看着母子二人笑了笑,这才转身大步离开。

等到萧祁走后,姒锦板着脸回了内殿,把姜姑姑叫了进来,“事情可弄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儿?”让姜姑姑把昱琞抱上来,她开口问道。

姜姑姑看着姒锦就说道:“奴婢已经问清楚了,说是今日皇上从寿康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回来,走的是临湖的那条路。不想正遇到宫里的几位小主正要游船,皇上经过的时候,彭娘子一不小心踩空了踏板,就跌了下去。她跌下去的时候,正好抓住了皇上的衣摆。”

姒锦闻言想了想,这件事情听起来好像很合理,不过总有些不太对劲。

“皇上寻常给太后娘娘请安回来,好像不太走临湖的路。”姒锦看着姜姑姑问道。

“是,皇上也不爱穿御花园,这两条路上人多。”冬天还好,现在开了春,天气一暖和,临湖的小路上赏景的人就多了起来。皇上嫌麻烦,都是捡人少的路走。

“皇上怎么会忽然走这条路呢?”姒锦轻声说道。

姜姑姑看了姒锦一眼,低声说道:“会不会是皇上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太后娘娘说了什么?”

这种可能性也有,姒锦就点点头,“这个暂时无法查知,当时在场的嫔妃都是有谁?”

“大多是新进宫的小主,乔小仪、王贵人、李才人、彭娘子都在,还有几位寻常不太爱出来的嫔妃,当时人挺多的。”姜姑姑道。

“按照常理来讲,见到皇上御驾,这些人该行礼问安的。这位彭娘子怎么还要上船?”姒锦觉得有些奇怪。

“当时彭娘子正背对着皇上,因此并未看到圣驾。”

“不对,她看不到,难道别人看不到吗?她看不到别人行礼问安吗?”

“据说当时彭娘子就是听了众人忽然请安的声音,这才受了惊吓踩空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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