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说的话一样。

雨无边无垠落下,唯独墙下这小小的一块地方被隔离出来。

这里是一个真正被遗忘的角落,只有两个人存在,只看得见对方,只听得见彼此一起一伏的呼吸。

除此之外,别无其它——连那把黑色的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伞下的人走出来,走过雨水在屋檐下画出的那道分界线,走到他面前。

肩膀上落下一件又厚又严实的东西,是外套。还带着那个人的体温。

那双手的轻轻把外套两边收拢一下,在不碰到石膏管的情况下,将他牢牢裹在里面。

——很温暖。

齐誩完没有挣扎的力气,以及理由。

也许因为身体暖和了,理智渐渐恢复,之前的震惊和溺水一般的窒息感已经熬了过去,剩下的只有彷徨而已。

沈雁近在咫尺,无论身体还是气息。

他低着头,甚至有一两绺头发碰到了对方的衬衫,传来轻轻摩挲的声音。

替自己披上外套的那双手并没有松开,自始至终留在外套上。沈雁的力道几乎感觉不到,因为肩膀上没有任何负担,只不过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限制住了他的行动,使他无法转身离开。

“……我想,先去看看小猫。”齐誩忽然开口。

小归期在诊所里面住了一夜,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恢复得如何了。

试着抬起手,手背轻轻碰上沈雁扣在外套上的左手,并没有做出拨开的动作,就只是这样触碰。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的时候,才发觉冷暖分明。

像是明白了他动作里的含义,沈雁的手缓缓放下,退开一步。

冷空气重新填补进来。

“我陪你一起去。”

齐誩没有抬头,没有看见沈雁此时的表情。

目光所及之处只能见到他重新拾起了地上那把黑色的伞,还替他撑开他自己的伞。

但是,似乎完没有取回外套的意思——

齐誩下意识将手按在他的手刚刚放过的位置上,怅然若失般攥紧。在起步走入雨幕之前,他还可以暂时回忆一下那里曾经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