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日清晨。
更确切的说,是凌晨,是黎明之前。
在这个中国北方的黎明之前,没有暮光,唯有星光。
16架涂装着青天白日旗金属机身战机排在黄土铺就的跑道之侧,机腹下方没有挂航弹,那是为了减轻飞机重量,机翼下方都悬挂着副油箱,所有补充的弹药都是补充给飞机的两挺12.5毫米机枪。
因为他们这一次,将前往630公里外的娘子关战场,业已超出“35版雷电”战机的作战半径,不携带足够的油料和尽量减轻负重,他们,就算是获取了空战胜利,也飞不回延安机场。
就算如此,留给他们在战场上的战斗时间也仅为20分钟,超出这个时间,他们一样要弃机。
也就是说,如果,日军没有按照刘浪的预想抵达战场,哪怕就是迟上半个小时,这一次刘浪调用了自己几乎是五年来的人脉资源,将十几架战机从1100公里外的东南调往山西之侧的陕北,再长途奔袭至娘子关的最大底牌,就是一个笑话。
他们唯一能起的作用,就是在战场上方4000米的高空溜达不过20分钟,就得回返,否则,十六架战机就得在中国的天空上折翼油料耗尽掉下来。
距离娘子关最近的机场倒是有,一是日本人占据的阳明堡机场,一是山西老汉所呆的太原市太原机场。不过,别看太原机场是中国人的地盘,但,如果去了哪儿,估计也和肉包子打狗的结果是一样的,山西老汉连友军的山炮都想密,就更别提能让他眼睛发绿的飞机了。
但,这并不是周大鹏和飞行员们要考虑的,既然刘浪说战斗会在8时以前打响,那他们只用执行军令即可,在8时之后抵达战场,和仅从160公里之外,只需要25分钟就可以抵达战场的日机厮杀,并且,干掉他们。将包围圈中的日军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砍断。
现在,在抵达战场战斗之前,他们首先要面对的,是如何在这个唯有星光的黎明六点起飞,在只有一个大概方向的指导下,跨越630公里的漫长路途,飞抵战场。
在这个时代,在这种漆黑如墨的夜色中起飞并长途飞行,别说周大鹏们没有经历过,放眼球,也没几个人做到过。
他们没有未来的雷达,没有地面塔台无线引导,没有电子导航,他们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眼前,也如他们黑色的眸子一样,是一片黑色。
他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某一刻撞上高山,亦不知道当曙光真正映入他们眼帘的时候,他们距离战场却已经飞偏数十乃至数百公里。但他们绝对要抵达战场,不抵达战场,就是数百倍于飞行员数目的死伤,哪怕只有一架战机能抵达。
在这样的黑夜里起飞,几乎无疑于自杀。这个道理,不光是飞行经验丰富的周大鹏们懂,就连一排排整齐战立在机场上负责警戒的红色战士们亦懂。
但,在红色战士们肃穆的目光中,由周大鹏领衔的穿着飞行夹克和飞行帽的飞行员们列队站好,向同样排列成整齐横队由维修总工程师恒宇领衔的机械师们敬礼,在收到机械师们热泪盈眶的回礼后,鱼贯进入各自飞机座舱,发动飞机,两架飞机一排,发动机轰鸣着在跑道的另一端准备起飞。
“举火,照明!”随着负责机场守卫的一名少校营长一声怒吼。
立于机场跑道两侧的近400名红色战士,几乎在同一时间,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左手,手上所持的由松油为主料的火把在跑道两侧散出点点灯火,形成一排星光。
地面的星光。
这,是红色战士们能为这群无畏的飞行员们唯一能做的,照亮飞向战场的路。
“敬礼!”又是一声厉吼。
400多人同时举起右手,向即将飞向天际的雄鹰们敬上红色军礼。那,也是他们唯一能向这群无畏的空中雄鹰们表达自己敬意的方式。
那,是中国军人对中国军人之礼。
周大鹏和他的僚机在座舱里,同时向红色战士们回礼,然后,毅然推动加速杆,深踩油门。
编号001,机身上已经凃了七颗红星表示周大鹏已经击落七架敌机的飞机在发动机巨大的轰鸣中加速滑行数百米后,昂首起飞,跃入唯有星光的高空。
两架一轮,总共八轮,十六架飞机部跃入高空,在绕着延安城飞了半圈之后,以周大鹏和他的僚机为箭头,以两两双机为编队呈“雁”形排列向东北方向飞行。
这是刘浪还在美国时就给“航空义勇军”和飞行教官提出的一个小建议。在曾经的时空中的战争初期,英法空军战斗机的编队方式有严重问题。出于美观考虑,(也因为机载无线电当时还是新鲜玩意)他们习惯于采用比较密集的3机楔形编队。这样的编队方式带来了很多问题,比如在遭到突袭时,战机紧急转弯闪避,很容易和自己人撞上。
而第三帝国空军因为有在西班牙的经验,其编队形式更为合理:第三帝国战斗机采用双机编队作为最小的战斗单位,由长机和僚机组成。在战斗巡航中两架飞机前后间隔约200码,僚机在后,这样长机可以集中精力进行搜索而不用顾虑其后面的视觉盲区,在战斗中,僚机在长机攻击时负责掩护其身后。而每两个双机编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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