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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鸣蝉拿着花环去找沈溪桥的时候,沈溪桥正在画画。画的是一副江南烟雨图,不过比例上有些不太对,屋子都偏向于大西北的样子,整体看起来有那么点不伦不类。

“沈溪桥,我给你带礼物了哟。”李鸣蝉拿着花环喜滋滋跑去献宝。

沈溪桥接过那看起来有些蔫巴的花环内心欢喜表面嫌弃地撇了撇嘴。

“沈溪桥,你戴头上我看看。”李鸣蝉双手捧心期待地看着沈溪桥。

沈溪桥拿花环往笔架子上一挂:“花环是女孩子戴的东西,我才不戴。”

李鸣蝉抱着胳膊看着他:“你不戴我就不送你礼物了哦。”

沈溪桥看着她眼尾斜飞,送了她一个懒得理你的眼神。他脸色看起来臭臭的,但心情终归是好了很多。

其实沈溪桥觉得王嬷嬷按理说就是他家的下人,他说了实话,无可厚非。但是呢,她又是将他奶大的,情份上来讲和其他下人很不一样。所以在王嬷嬷强笑着伺候他用饭的时候,他的内心十分矛盾。

沈溪桥跟李鸣蝉调笑了一会儿,便试探着和李鸣蝉打个商量:“鸣蝉,你去跟王嬷嬷道个歉好吗?”

李鸣蝉一听这话有些不乐意了。她可不觉得自己有错。便有些不情愿地和沈溪桥说:“我不想去道歉。”

沈溪桥听她这么说心里登时有些不得劲了。自己对她那么好,可她都不肯为自己向自己的奶娘道歉。毕竟她是顶撞了年长者。

沈溪桥还是笑眯眯的,但眼神已经不那么愉悦了:“鸣蝉,就算她错了,可是对于年长于自己的人,我们是不是应该服个软?”

李鸣蝉毫不相让,大睁着一双眼跟沈溪桥针锋相对:“我们都是人吧?任何人是平等的。谁有错谁来认!凭什么我被人欺负了还要去道歉?我就那么贱吗?”

李鸣蝉的话十分尖锐,刺得沈溪桥心里很不舒服。这孩子就这么黑白爱恨界限分明吗?

“鸣蝉,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是非对错,是没办法区分这么分明的。万事无绝对,就像你觉得你没错,但你说王嬷嬷是奴才就对吗?”沈溪桥把玩着一块镇纸看着李鸣蝉,语重心长地教育她,“哪怕你说的是事实,但‘奴才’这两个字就很伤人,会让人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这也是沈溪桥下午的时候想明白的。

任何一个人,当你说他的时候,哪怕说的是事实,但那是个不好的事情,比如贫穷,比如丑,比如家世不好……那他听了都会很伤心。

所以,一个人如果能周到考虑,就不会这么伤害别人。

沈溪桥觉得李鸣蝉可能是因为年纪小或者没人教她这个,她想不到。所以,他就教教她。

李鸣蝉前世家世不错,这样的事情父母都教过她的。但是她发现,人都喜欢自欺欺人。

如果一只鸡觉得自己是白天鹅,它以一副白天鹅的姿态俯视别人。它自己觉得自己是白天鹅,但其实它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只可笑的鸡。

王嬷嬷就是这样,如果你不捅破,她会永远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可以凌驾在自己头上。那自己就只会永远受她欺负。

所以,她就要撕开这血淋淋的现实摆在她面前,自己就要和她杠。

一辈子那么短,如果活得都那么不痛快,总是窝窝囊囊的,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沈溪桥没想到李鸣蝉那么拗,便气得不想和她再说话,连自己给她买的发带都不想再给她了。

好说歹说都不听,你说气人不?

李鸣蝉也很生气,三观不太一致而已,你干嘛非得较真要给人掰过去。就像他自己说的,哪有绝对的对错,哪会所有人的处事方式都一致。

一直以来相处融洽的沈溪桥和李鸣蝉,第一次冷战正式爆发。

具体表现就是就算沈溪桥和李鸣蝉一起去夹火山,一路上两个人也不再说话。

二丫和王氏每天收拾沈宅,然后王氏再去看顾一下自家的田地。李景明盯着自家宅子的休整,李存富则是去夹火山附近开荒。

荒地开好以后还要养。李存富将地刨松软以后拔了好些杂草扔上,等草干了就焚烧。用草木灰来养地。

盛夏时节,大早上的知了就开始没命地叫唤。到了中午更热,太阳白花花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有时候东西看起来都有了虚影。

沈溪桥和李鸣蝉在夹火山里逛游,两人一前一后互相陪伴着,但也不说话。李鸣蝉拔好菜捡好柴就坐在一边休息。沈溪桥则是拿着碳棒写写画画。

李鸣蝉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她摘了几个半熟的野果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等着沈溪桥一起回家。

沈溪桥看她饿成那副德行了,连不熟的果子都吃,顿时有些不落忍了。便沉着脸抬腿往夹火山外走去。

外头天够热,晒得人脸皮都有些疼。

李鸣蝉薅了些藤条茅草什么的,给自己编了个草帽。草帽一圈扎了树叶子,所以边沿十分大,就像一个纯植物的沙滩帽。

看看沈溪桥那嫩白的笑脸,李鸣蝉有些无力。她伸手将草帽递给了沈溪桥,然后自己又编了一个。

沈溪桥板着脸戴上草帽和李鸣蝉往家走,心里喜滋滋的。

二牛一边放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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