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婶子告诉了我这个对于破局尤其关键的线索,但是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无论怎样都高兴不起来。
就好像说,在一个关乎于两条生命的保大还是保小的千古难题中,且不论,双方亲友团们的的想法究竟是如何,总之做母亲的人,顶住了所有的压力,做出了保小的决定,然后在临死之前,对那个还没有看清楚母亲的模样的孩子说,孩子,妈妈不能在陪你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虽然我这件事的性质没有那么的夸张,但是也相差不了太多,就如同妈妈把自己最宝贵的性命给了,她认为比她的命还要重要的孩子,而张婶子也将可以让我更好的活下去的机会提示给了我。
一般人就只当张婶子随口给了我一个对于她而言,很简单的信息罢了,而只有走上道士这条路的人,才知道一个鬼被迫离开他们执念最深的地方的严重后果。
他们是鬼,不是人,不像人可以背井离乡,做一个浪迹天涯的游子,直到发达以后,才回到曾经生他们养他们的地方,好好的扬眉吐气享受惬意的生活。
他们只要离开了自己执念最深的地方太久,就会陷入一种衰败的境地,等待他们的不再是弥留一般的苟延残喘,而是无可奈何的魂飞魄散。
我不知道身为尸鬼的张婶子会不会受到影响,但是即使不用为离开执念最深的地方而担忧,但要让跟随着她的村民不至于魂飞魄散,她的执念消耗注定不会太少。
人有人的社会,而鬼也有鬼的聚集地,人与人之间最多就是一些明着暗着的勾心斗角,但鬼与鬼之间,却是更为直白的杀戮,要想要在这个本已经不再属于他们的世界上继续存活,要么进行人类苦行僧一样的修行,要么就对弱小展开杀戮,以牺牲者的执念来壮大自己……
而现在因为我的原因,本来就已经不占优势的张婶子,想必会在以后得很长一段时间里,会过得很艰难,还有血腥……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因为我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就不得不离开,但我只知道如果我不是连什么情况都没有弄明白,就这样冒冒然的前往张婶子的公寓,就不会有这档子事发生。
说不定,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和他们像以前那样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因为只要有他们在我的身边,无论我遇到再大的困境,我都不会绝望,因为我知道我的家,始终就在那个地方,回头就能望见……
只不过,没有如果……
我一边走,一边想,脑海里和他们在一起快乐和不快乐的事情,就像幻灯片一样,交替着播放着,弄得我的心脏有些生疼生疼,没有在山村里面待过的人,永远都不知道,离开了家,离开了父母,最亲最疼最爱你的人,永远只有那些曾与你朝夕相处,把你当作自己亲人的乡亲们……
可是都回不去了……
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的人,都会这样,没有一个好的结果,都还没有能好好的享受自己美好的人生,就这样过早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过早的离开了我……
我好恨,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悲伤,还有莫名其妙的自责,让我整个人瞬间感到一阵迅猛如海浪的心力交瘁,蹲在路边,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旋转和不断崩溃着的,直到一双手轻轻的拍在我的肩膀上。
我身体一颤,回头望去,王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很是体贴的拍着我的肩膀,无声的给我一种,此时的我最渴望的安慰。
我朦胧着的双眼,看着王笛此刻被空旷的街道上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光线,照射的尤为的闪耀的眼睛,嗫嚅着问道:“其实一开始,我叫你和鬼婴帮我查看一下张婶子他们的身份的时候,你们其实是知道的,对吗?”
这个时候,我才回想起我之前为什么对张婶子他们的身份和那些互相矛盾的地方,一点儿也不怀疑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王笛他们告诉我,他们的身份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似乎是在思考着怎样回答我的王笛,几乎是有些声嘶力竭的吼了出来。
王笛被我突如其来的情绪吓了一跳,身都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环住了我的脖子,将嘴唇凑到我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我当时一看见那个张婶子,就察觉到她是鬼,还是一个比我强很多的鬼,她那时,明明可以选择用鬼迷心窍来控制住我和鬼婴,可她去主动选择和我坦诚相待,并没有动用等级的威压来压迫我,甚至还自降身份请求我帮她隐瞒,说是为你好……”
我愣了愣,刚想说什么,王笛捂住了我的嘴巴:“她当时说那一席话的时候,我能察觉到她并没有说谎,她说的话都是真的,而且都发自肺腑,而我作为你的鬼仆,在潜意识里,就是要为你好,所以我想如果我能帮她完成一个善意的谎言,难道不是为你好,不是更比当众戳穿这个谎言更有意义吗……再说了,你的做法虽然会对她造成一定的伤害,但并不是永久性的伤害,你与其为你之前无意间做出的事而一味的后悔,还不如拿着张婶子给你的线索,把那个幕后黑手布下的局破了,好好增强自己实力,尽快变强,完成张婶子……还有所有在乎你的人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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