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父子在一边窃窃私语时,吴怀在台上开始讲话了。“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今天是我祖父百岁大寿,劳烦各位大老远过来给吴某捧这个场,吴某感激不尽。我的祖父一生大起大落,看遍了人生百态,也尝遍了人世百味,今以百岁高龄存世,实乃老人家一生宅心仁厚的福泽所致。我吴某能以近花甲之年侍奉百岁祖父,实乃吴某的大福,为此吴某决定,本次寿宴所得礼金款项,部用于慈善。愿吴某的这一小小义举所积的福德能再次惠及我的祖父母,祝老人家健康长寿!谢谢大家的光临。”吴怀的讲话刚说完,立刻有礼仪小姐用托盘端出了一堆红包,当场不记名计数。吴怀趁着那边统计礼金数时的空挡,又让礼仪小姐把夏桐的作品打开了,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各位来宾,大家静一下,大家可能都知道,小女是一名围棋国手,新近又赢得了棋王的称号。其实,小女也是一名年轻的书法家,她的书法作品得到过大陆书法名家梅硕的称赞,并被梅老收为关门弟子,这样的话,小女也是大陆新一派国画大师欧阳明的小师妹。今天,小女带来了她的六幅书画作品,觍颜在这里拍卖,她也想为老人家做点善事积点福德。”“爸,我们买一幅吧。”朱沪说。“算了,老爷子心脏不好,要是知道我们来了,心脏病发了就不好了,我们回去吧,改天再单独找你大哥来。”朱俭记得那天夏世兰的哀求,也记得慕斯年的警告。还有,他觉得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先认回他的儿子,这样夏家的人才不会拦着他见夏世兰。朱俭父子找了个机会从后门走了。彼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现场拍卖的气氛吸引了,夏桐的书法名气远不如她的围棋,也不如她的古琴,但是台湾来的客人冲吴怀和温萱的面子,再说了,本来也是做善事,所以竞拍还是比较热烈。起拍价是五百美元,也不高。其实,内行人看夏桐的书法。也确实有一定的功底,夏桐本来就练了十年,后来在慕容凤的指点下又练了十年,所以她的书法不是没有收藏的价值。只是,令夏桐比较意外的是。Bill也参与了竞拍,Bill喜欢书法,也收藏了不少名家字画,夏桐也送过二幅字给他,没想到今天他又看上了一幅画,最后花了三千美金收入了囊中。“老师。回头您不许后悔哦。”夏桐把卷轴送给Bill说笑着低声说了一句。她现在跟Bill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在音乐上,Bill帮助夏桐良多。虽然一个纯中国式的一个是纯西洋式的,但是并不耽误两人的沟通,Bill把夏桐带进了院庄严的演出大厅,跟世界一流的交响乐团合作过几次演出;Bill把夏桐带到了波士顿市民的面前,让大家认识了这个来自中国的小姑娘。但是在另一方面。夏桐也是BILL的老师和朋友,Bill现在跟着夏桐练习书法。闲暇时间,两人也会在一起聊聊天,聊中国的古典音乐,聊唐诗宋词,互相交流自己对音乐的感悟。所以,夏桐才会如此轻松地跟Bill开了句玩笑,因为他总是抱怨夏桐小气,不舍得送他一幅大的字画,他喜欢中国的山水画。“没关系,不贵的,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力,用不了几年,肯定会升值的,你就是一只绩优股,我要趁你名气不大的时候多收集一些你的字画,这样我老了就不用担心没钱花了。”Bill也耸着肩开了一个玩笑。说完,Bill指着墙上的那幅工笔画,问:“这个也是你的作品?”夏桐点点头。“卖吗?”“老师,你来真的?不会吧?”夏桐对自己的画信心不是很足,觉得老师今天的举动纯粹就是给自己撑场子,老师可不是一个缺钱的人。工笔画她是跟慕容凤学过,而且,这几个月,她也选修了素描课,问题是,这是她练习素描后第一次作画,她自己心里真的没有底气,要是慕斯年恢复慕容凤的记忆就好了,他还能指点自己一二。夏桐正胡思时,慕斯年的手握住了她,仿佛知道夏桐在想什么似的,了然地笑笑。夏桐刚想开口问他,可巧这时有人说话了。“老吴,我倒是有一个提议,我看中了令侄女的这幅工笔画,有点像古代行乐图的味道,我出一个价,什么时候有空替我们家画一幅?”有人笑着问道。“哎,这个提议不错,我也正有此意。”有人附和。“这个嘛,你们也看到了,小女即将为母,只怕一时之间是完成不了的,各位,等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让小女替各位达成心愿。”吴怀笑着婉拒了。夏桐说过,这两年着重想画的是夏家几位老人,她想举办的是百年夏家的画展,这些画相当耗时,夏桐目前还真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去替别人作画。“老吴,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改天我把相片和支票一块给你送来。”好在这时,服务员送来了一个九层的蛋糕,吴怀忙说:“不好意思,这个话题以后再说,我们先拜寿,拜完寿,请大家分享蛋糕,百岁老人的蛋糕,一定要多吃一点,沾点喜气。”吴怀说完,吴仁越和夏樟推着夏宁远和廖宛玫上了台,两位老人安坐在台上,罗水莲、吴明伊、夏世兰居前,吴怀、温萱、朱浦、刘瑛居中,剩下的是吴仁越带着夏桐一干人,都跪了下去,包括慕斯年和赵慕芝。夏宁远看了眼前跪了一地的子孙后人,眼圈红了,嘴唇挪动了几下,想说什么,话没出口,眼泪先落了下来。这时,廖宛玫的手伸了过来,覆在了他的手上,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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