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病毒带到流放区,害得我们家破人亡,陪她一起流浪。凭什么让她独占机甲上最好的医疗资源?”

“就是,她不来,我们日子过得好好的。凭什么?”

“把她扔出去。”

“把她扔出去!”

……

外面吵翻天了。

皮皮坐在医疗舱里,以为他们要把机甲拆了,然后冲进来把她扔到太空去。

她刚睡醒,不知道外面事态如何,也不知道赤霄到底哪一派的。突然遭遇恐吓,她还没想好如何应对,听得浑身一个哆嗦,有点木然。心道:“赤霄拼了性命带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蓦的,休息室外面安静了。

幺鸡拔枪了,枪口抵在带头闹事那人的眉心上:“来,先把我扔出去。”

带头闹事的,是开毁灭者出来的另一名副驾,感染烈性寄生虫那姑娘的哥哥。

“行了,涂山星的执政官已经宣布球戒备了,九尾狐病毒大规模爆发。机甲上有两辆太空摩艇,要回去的可以开太空摩艇回去,我不拦你们。”赤霄的声音在机甲舱内响起,温文尔雅的,暖得让人如沐春风。那点不咸不淡的冷漠,糅在春风里,很难察觉。

“机甲是我的,有什么事冲我来,鹿小姐只是我聘请工程师。看不惯兄弟们在流放区忍辱负重的是我;鼓动兄弟们叛逃的也是我,跟人小姑娘没什么关系。”

“……”一众人等都不说话了。

谁敢有事冲着赤霄去?

传说他手段如何凌厉都是虚的。他怎么开着古董横扫十六架智能机的,有眼睛的都看见了。

现在,还得靠他开机甲保命呢……

难道真要开摩艇回去?涂山星那鬼地方,谁愿意走了又回去?

“要不抬着你妹妹,从舱门出去。要不闭嘴,过去照顾她。”幺鸡拿枪说话惯了,懒得跟人解释。“机甲是我们裝的,让谁坐,不让谁坐,我们该有发言权吧?当初我不同意赤霄带你们走的,执政官宅心仁厚,不愿看着兄弟们受委屈,我才没有勉强。”

“答应要走的是你们,反悔不走的也是你们。内斗是你们自己挑起来的,还想把屎盆子扣别人头上?”

她邪魅地勾起一边唇角,拿枪逼近一步:“还有你。你小子脑袋里装的豆腐渣吗,还是说你们家基因就是豆腐渣?你老爹挑起内斗,早已就地阵亡,你还效仿?想让兄弟们给你一家子陪葬,用不着这样,一枚导弹把机甲炸了就完。”

他能从赤霄手里拿到导弹?!

幺鸡和赤霄,红脸白脸轮番上阵,把闹事现场镇了下来。赤霄在驾驶舱里,没有露面,声音已经够了。

“毁灭者从哪里来的,谁把它埋在工厂底下的,你们一家子是怎么知道那里有架格斗机甲的,还开得如此熟练?你不该趁着自己还有命的时候,给兄弟们解释一下吗?”幺鸡趁热打铁,再紧逼一步,质问挑头闹事那人。

这一问,成功挑动了“民众”的神经。

旧伤还没抚平,就来伤口上撒盐,当真以为没人说破,他就能理所当然的把众人当作提线木偶?从内乱中死里逃生的人们,能够容忍第二次挑唆?

“幺鸡小姐问的问题,我也想问你。”那位巧克力肤色的中年妇女,抱着孩子站在楼梯口。

“妈妈!”带头挑事那小子,是典型的混血肤色,跟他妈妈不挂像,倒是像他父亲。他被幺鸡拿枪指着,没敢回头,听声音认出了是他母亲。

“安东尼奥,我希望你告诉我事实真相。”那位抱孩子的母亲,毫不留情地讯问儿子。

“你把妹妹一个人丢在休息室里,她会有危险的。”安东尼奥瞪着幺鸡,恼羞成怒地指责母亲。

“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他母亲怒了。“是你妹妹让我来问你的。你来这里闹事,根本不是你妹妹的本意,甚至没有得到过她的允许。”

“我是她哥哥,我必须对她的安负责。”安东尼奥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每个字都咬碎了,再提拳砸在幺鸡脸上。

幺鸡唇角一直勾着一抹笑意,漂亮的眸子里却是冰冷的寒光。

“够了!怎么跟你父亲一个德行?”母亲眼里不容原谅的懊悔,化成了愤怒。“为她安负责?你父亲挑唆闹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为他女儿安负责?为她安负责,就不该带她去开那架古董机甲。这么多年,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我不知道。”安东尼奥拒绝回答。

“我以为他深爱着我和孩子们,所以带着你们一起来了流放区。我不指望过回从前的生活,只希望一家人能在一起,得个好死。可是他干了什么?他都教你们敢了什么?”母亲的歇斯底里,吓得她怀里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

生死决战的枪声,都没母亲的愤怒来得可怕。

闹事的一众人等,都是站过“留下”派的,听人一怂恿,都来了。事实揭穿后,没人脸上还挂得住。

给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再让人当枪使一回,这脸,怕是不用要了。

该走的,都从另一侧楼梯悄悄撤了。留下来看戏的,都躲远点。

安东尼奥没有回答母亲。幺鸡也不打算等他答案,一歪脑袋,遥控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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