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玥彤看着他那张尚且稚嫩的脸,也不知该回什么,只是一径点头。

“那太好了!”甄安歌开心得手舞足蹈,“如此,我便放心了!”

他很喜欢这个未来的嫂嫂,他当然也很爱他的母亲,他希望这两个人能尽释前嫌,和睦相处才好!

房间里的陈氏,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早早的迎了出来,站在廊下,略有些拘促的笑望着他们。

她看起来十分憔悴,头发有点乱,眼睛也微有些红肿,好像刚刚哭过一样,这么讪笑着看着他们,倒显得有点可怜无助。

然而裴玥彤心里却很清楚,这个女人,跟可怜无助这些字眼,永远是绝缘的。

她有着强大的内心,以及,强硬狠辣的手段,跟她作对的人,永远都没有好下场,这其中,就包括自己。

当然,也包括甄千鸿。

前世在她死时,甄千鸿仍被她这个虚伪的假母亲紧紧的攥在手心中。

哪怕他彼时已是大棠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燕北王,可是,在陈氏面前,他还是那个被控制被蹂躏的小孩子。

也许终其一生,他都难以逃脱这个女人给他带来的阴影。

就像她终其一生,都无法真正摆脱裴明谨韩氏给她留下的阴影一样。

有些东西,从生下来便烙刻在骨子里,除非在尚未被阴影完笼罩之前,便将自己撕碎,重塑骨血。

这一世,她终于走了出来,误打误撞的,竟也帮助甄千鸿走了出来。

甄千鸿看着面前的这个妇人,浮上心头的,只有两个字,厌恶。

“有什么事这么急啊!”陈氏“心疼”道,“可以叫人帮你办嘛!你看,裴姑娘也在你身边,还有你弟弟,还有我,有你父母哥哥妹妹,都可以的,我这次过来时,你哥和说你妹也说要来的……”

“我去了府衙……”甄千鸿打断她的话,“去找周氏了!”

“周氏”两个字,如一把寒光凛凛的刀,架在陈氏的脖子上。

她立时噤若寒蝉。

“原来二哥是去看周妈妈了!”甄安歌对周氏的事,自然也是一清二楚,面色也是微微一黯。

“周妈妈……她都说什么了?”他小心翼翼问。

甄千鸿看着他那陡然黯淡的面色,终于没忍心以实相告,含混答:“就是说裴念锦的事儿……”

“所以,她的确是被裴念锦收买了?”甄安歌又问。

“是啊!”甄千鸿点头。

“所以,这事,跟母亲,没什么关系,对吧?”甄安歌的声音微微发颤,“是那个裴念锦故意要用周氏,来挑拔母亲和缓姐姐的关系,对吧?”

裴玥彤掠他一眼,暗叹一声,垂下头。

这个孩子,看来还真是知道点什么啊!

说来也很正常,他是陈氏最宠爱的小儿子,一向跟她最为亲近,陈氏跟裴念锦来往的事,又岂能瞒过他?母亲被衙门传唤的事,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虽然他年纪尚小,可是,他又不傻,稍微动脑子想一想,便能猜出这其中的真相了。

然而他明知真相,却还是被陈氏拉着,一起过来了,那么努力的,想要帮母亲遮掩,帮她缓和和兄长以及和她之间的关系……

这孩子,也真是够难的。

这个陈氏,也真是够狠的,利用起自已的孩子来,也是毫不手软。

她自己的烂摊子,为什么要让甄安歌来帮她收?

裴玥彤看着甄千鸿,心里揪得紧紧的。

看甄千鸿方才跟她谈话时的情形,应是会在这时,撕下陈氏虚伪的画皮吧?

甄千鸿扭头掠了陈氏一眼,陈氏紧张的看着他,面色隐隐发白。

她不知道周氏的供词,能不能瞒过这个儿子眼。

今日带了甄安歌过来,就是想凭借小儿子跟他之间的兄弟情,来探他的虚实……

甄千鸿最终没有作答,只是伸手摸了摸甄安歌的头。

“小孩子问这么多大人的事做什么?”他笑得温和宠溺,“啊,好渴,安歌,倒杯水来喝!”

“哦!”甄安歌乖乖走开,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那眼睛巴巴的看着他,嘴里嗫嚅着,终是又问:“二哥,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臭小子,真烦人!”甄千鸿笑骂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过来是瞧我的,不想却是问个没完没了!我在外头跑得心口疼,脑袋也晕,你怎么就不知体恤你二哥一回呢?”

“我……”甄安歌笑笑,“那我扶你躺下歇歇吧!啊,对了,二哥,母亲给你买了一只软枕,睡起来可舒服了,我拿给你换上吧!”

他说着,就要过去拿,却被甄千鸿阻止。

“先放那儿吧!在店里放了,定然有尘灰,明儿拿出去晒晒再用!”

“哦,也好!”甄安歌点头,“母亲给你买了好多东西呢!吃的用的穿的,买了一堆!她说上次来得匆忙,都没来得及买,这会上街,都买齐了!”

说完,又转向裴玥彤,笑道:“缓姐姐,母亲也给你买了不少呢!你看……”

他献宝一样,将陈氏买的一堆东西都拿出来,摆给裴玥彤看,“这红珊瑚手串,漂亮吧?母亲说,缓姐姐你皮肤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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