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唐瑾睿也就不再多言。

小翠很快就取来一壶酒,还有两个酒杯,丁氏和顾明卿都没打算用酒。

朱举人许久没喝酒,乍一喝,只觉得酒味甘香醇厚,令他回味无穷,很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几杯酒下肚,朱举人面色泛红,话也开始多了,“唉,我想到世恩那孩子啊,就忍不住可惜。”

唐瑾睿只陪朱举人喝了两杯,他知道朱举人是馋酒了,他少喝点,朱举人还能多用一点,“师傅是在说徐师兄?”

朱举人口中的世恩,名徐世恩,入朱举人的门比他早,是以唐瑾睿喊他师兄。

朱举人点点头,面上的笑容变得苦涩了两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就是他啊。世恩真是枉为你的师兄,年纪比你大,进我门比你早,不过无论是学问还是人品都不如你。”

徐世恩今年二十有二,目前仍然只是一个童生。徐世恩成为童生都已经三四年了,这三四年间,他年年都去考秀才,但是年年都名落孙山。

要说这一次,徐世恩受到的打击最大,唐瑾睿第一次参加考试,一路从童生考到秀才,而且还是头名秀才。两人间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唐瑾睿劝道,“师傅,您酒别喝得太急了,对您身体不好。徐师兄可能是缺了几分考运,所以才会如此。我相信只要——”

朱举人忽然烦躁起来,没好气地朝着唐瑾睿摆手,“别在我面前说这些好听的,事实如何,我长了眼睛,我心里清楚的很。世恩那孩子啊,真的不成啊。”

顾明卿在一旁秀眉微蹙,朱举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说徐世恩不行了,连着两次,可见徐世恩那人在朱举人的心里的评价真的是不高。

朱举人透着几分醉意的眸子看向唐瑾睿,眼底慢慢溢出满意欣赏,最后伸手一拍唐瑾睿的肩膀,那真是重重一拍,唐瑾睿猝不及防下差点没被拍的沉下肩膀。

“瑾睿啊,其实你跟世恩还是很像的。我私塾里读书的,大多都是县里或者镇上的孩子,因为县里或者镇上的孩子,家里有钱,他们供得起孩子读书。像是乡下人家,不是他们不想培养孩子,而是需要花费的银钱太多,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起的。寒门难出贵子,这正是重要原因之一。

瑾睿你命好,你有个厉害的父亲,虽是农家子,却为你创造了良好的生活条件,花钱送你来县里,我的门下读书。瑾睿你也的确是争气,不骄不躁,安安心心做学问。”

唐瑾睿的确觉得自己幸运,不止有一个好父亲,也有一个好母亲,更庆幸的是还遇到了一个好师傅,想到这里,唐瑾睿眸光亮亮,无不感激道,“能得师傅的悉心栽培,是我的福气。”

“那也得靠你自己争气。在你们入门初,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正是因为瑾睿你安分,自己心态正,这才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几分。可世恩那孩子啊——他跟你一样,也是农家子,他还有一个大哥,他是因为会读书,他家才咬牙供着他来县里读书。

我不否认一点,因为你们两个都是出身农户,我担心你们的条件不好,所以私下里想要多补贴看顾两分。你们两个我都是一样对待的,可你成长得如此优秀,而世恩那孩子越走越偏,如今是——”

朱举人说着重重叹了口气,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举起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丁氏今日除了因为得了儿子送的礼物心里高兴,更多的是知道朱举人最近在为徐世恩心里烦忧,所以才松口同意他喝酒。不都说一醉解千愁吗?但是现在看来这酒一点也不能解愁。

唐瑾睿不知徐世恩做了什么,但是多年同窗,他还是说了一句,“师傅,徐师兄应该是一时糊涂,他若是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师傅您大人有大量,您——”

朱举人抬手,阻止唐瑾睿继续说下去,“不用说了,你想说的,我心里清楚。瑾睿啊,我不是最近才难受的,是世恩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很让我难受。我自己都忘了跟他说过多少次,让他别四处钻营,攀关系,老老实实,静下心钻研学问,这样以他的能力学识,想考中秀才这定然是没问题的。

结果呢,话我说了,可世恩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

顾明卿水眸里幽光闪烁,她听着这徐世恩怎么那么像唐立义啊。唐立义在县里读书,据说老老实实,静下心读书的日子不多,大多时候他都是跟友人,同窗去外面吃酒,或者参加这个这个文宴,参加那个那个聚会......照唐立义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光死读书是没用的,做人得懂怎么攀关系,怎么拓展自己的人脉圈。徐世恩跟唐立义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唐立义的运气比徐世恩强多了,唐立义就是吊尾巴,好歹也考上了个秀才,徐世恩到现在还只是个童生,连个秀才都没考上,由此可见一斑。

“瑾睿啊,你有个能挣钱的父亲,就是这样,你平时都很是节省。笔墨纸砚不必用最好的,一般般,能用就好。你用过的纸,我也见过,真是用得正反两面,写得密密麻麻,直到再也不能写了,你才扔。

可世恩那孩子呢?他家里情况比你真是差多了,他家里就是普普通通的乡下人家,靠几亩田地吃饭。他从进学堂起,见其他人用的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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