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的。又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偏头,枕边人的睡容映入眼帘。

司瑜愣住了,竭力回想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一些记忆碎片断断续续从脑海里闪过,不甚清晰,可他隐约记得自己昨夜似乎见到了伊祁婉兮。脑海里闪过昨夜的梦,司瑜便以为昨夜见到伊祁婉兮其实是在梦里。

头很是沉重,司瑜按着太阳穴,缓缓起身,枕边的人却翻了个身。司瑜以为她醒了,于是低头看她,却见她只是翻了个身,依旧睡得香甜。

司瑜不清楚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看见榻边的白色旗袍,司瑜忽地想起伊祁婉兮。这才想起来昨日里觉得莫黎有些不同,不像她自己,却像是伊祁婉兮了。

可就算她像伊祁婉兮,自己也不会把她当作伊祁婉兮而对她有所不轨。

昨夜……

昨夜……

司瑜闭了眼回想,非但没有想起来,还使得头更疼。感觉是徒劳,司瑜睁开眼,放弃了回想,下榻来穿了衣。

想到今早的火车票,司瑜拿了行李准备离开,转身看见熟睡的莫黎,眉头不自觉紧锁。

虽说不清楚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可她确实被自己……她是个很好的女孩,若是自己就这样走了,很是不负责。对不起她,自己心里也会愧疚。

可是……

自己得回上海。

司瑜又看了莫黎一眼,从衣袋里摸出怀表来,弯腰放到她枕边。若她醒来,一眼便可以看见。而后,司瑜转身,带门而去。

早上七点的莫家大宅,已很是热闹。司瑜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莫老爷和莫夫人的院子,与莫老爷和莫夫人道了别。

莫老爷的神色还颇有些遗憾:“小黎那孩子,这么晚还没起来。不然还能送送你。”说着转过身去。

以为莫老爷是要让人去叫莫黎,不由得略微有些慌张,忙阻止道:“不必了,天冷,不必她送我。”

说话间,身后传来有些慵懒的女声:“哟,这么早就走了?用过早膳再走也不迟啊。”

司瑜回身,却见是莫墨,于是道:“不了。”

莫墨微微一笑,上前朝莫老爷和莫夫人行礼,敬声道:“女儿向父亲母亲请安。”

“诶,小墨来得正好。”莫老爷说着,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起身。

莫墨起身,带笑问莫老爷:“父亲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女儿做的?”

“司少爷今日回去,你送送他。”莫老爷道。

莫墨闻言,故作犹豫,然后问:“妹妹呢?”

“她还没起呢。”莫老爷一副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哦?”莫墨却是一惊,轻笑一声,“这个点还没起来,真是罕见。”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又说,“不过我刚去妹妹的院子,她不在。”

闻言,旁边故作镇定的司瑜心里却是一阵慌张,生怕莫墨说出些什么。

“我是说你平日里不是都和小黎一起过来么。”莫夫人忽地想起来,道,“今日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哎。”莫墨作出恍然的模样道,“女儿昨夜没睡好,今早起来头昏昏的,才想起来妹妹昨日与我说过她今早有要事要做,想是早早就出去了。”

“那孩子……”莫老爷皱紧眉,语气有些无奈,“竟连安都不请就出去了。”

“爹,你也不要怪罪妹妹。”莫墨的眉眼含着笑,语气温柔,“想来妹妹是觉得时间太早怕扰了您和娘的清梦,所以才没有来请安。这么多年了,妹妹的性子您还不了解么,她忙完自会回来请罪的。”

听莫墨这样说,莫老爷舒心了不少。

见莫老爷心情明显好了些,莫墨又说:“若是没别的吩咐,女儿就先送司少爷去车站,然后还有好几个病人要去看看呢。”莫墨之所以让她父亲知道她很忙,不过是想尽快脱身。而之所以想尽快脱身,却与身旁的司瑜有关系。

“你去吧。”莫老爷说着,又看着司瑜,慈祥笑道,“路上小心,有空再来。”

司瑜礼貌地轻一点头,语气平淡却礼貌:“这几日,多谢照顾。您二老也保重。”语毕,便转身与莫墨离开了。

雪小了不少,看样子是快要停了,不过也可能会一直这样下着。

在去大门的路上,司瑜见莫墨打了好几个哈欠,于是玩笑般道:“莫小姐似乎很是很辛苦,还劳烦你送我,真是抱歉。”

“抱歉什么。”莫墨的语气懒懒的,也不看司瑜,道,“您是安小姐托付给我的客人,我自当好好照顾。”

司瑜闻言,没有回答,看着脚下的路。花园的石子路上铺满了白雪,踩上去软软的。不远处传来扫帚扫地的声音,是下人在打扫地上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