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子轩慢慢地将心中的话,都倒了出来,“孔明,其实我有时挺羡慕你的。”

孔明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子轩道来,“枯坐草庐,抱膝长叹,歌风咏月,笑傲王侯,如今得遇明主,将来必有一番作为,不像我……”

子轩没有细说下去,人比人,真的不能比,他们也没有好比的,一个是得意的军师,一个是不受待见的谋士,哪里比得了啊。

“亮不知子轩还有如此失意的时候,难道吴侯,不是明主吗?”这让他怎么回答,说他不是,但他选贤任能上,确实挺好,说他是,那为什么不重用子轩?

子轩冷笑一声,想起孔明曾说过的话,诸葛亮是诸葛瑾的亲弟弟,若是他真想做官,凭借兄长的关系,在东吴,谋得一官半职,也并非难事,他却没有,这是在等待一个能一展抱负的机会,子轩又未尝不是,放低了声音说道:“我与,君之所志相同。”

“你是否该庆幸呢,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否则,像我一样该怎么办呢?”孙权能敬才,却不能尽才,但是放眼天下,还有谁能和曹操抗衡,天下九州,曹操得之七八,

留给其他英雄用武之地不多了,孙氏据守江东,已历三世,孙权怎么会将父兄基业拱手相让,这是子轩当初留下的唯一原因,不然怎么甘心受气,整天让人排挤。

大浪淘沙,一代又一代,英雄葬身长江,是非成败转头空,追名逐利,已成往事。

还是千年前的天空,朗照着细草微风的原野;还是千年前的江水,流淌着亘古不变的忧愁,而我的心,被这样的氛围所包围,有着迷茫,亦有着空灵。

“孔明,你知道这长江里,吞没了多少英魂吗?”人们只看到今日的平静,曾几何时,长江,埋葬着多少亡灵。

“亮,不知,那子轩,你知道吗?”怕是连这长江自己都不知道。

“不知,但我只知道,我不会命丧于此,仅此而已。”

他们之间,总是他在说,孔明在听,真希望有一日能颠倒过来,他在滔滔不绝的说,子轩在静静的聆听,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我不知道,将来的事情,又有谁会说得准呢!

夕阳西下,落尽余辉,寒风拂过,衣袂飘飘,江边二人,亦敌亦友。

子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安静啊,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从小,他便忙碌着,哪怕有一天,他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活也好啊,可是生在乱世,身不由己,此刻的云淡风轻,下一刻,也许就会刀光剑影。

“从此以后,大家各为其主,恐怕不会再有这样的日子了,也不会再有时间叙旧了子轩会永远的记住今天。”

孔明轻摇着羽扇,没有作答,子轩也自顾自的说道:“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在战场相见,真的希望没有那么一天。”说着往军营走去,留下孔明一人,天色不早,再不回去没被人发现了,门口的士兵也跑不掉。

子轩真的不希望有那一天,一则,他胜不了孔明,二则,他狠不下心,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都不曾见过孔明,或许是因为忙的事情比较多,但是不去见他,是正确的。

与他相谈的越多,便会越对他感兴趣,深深吸引,难以自拔,想来也是应该没有人能抗拒他吧。

诸葛亮没有除去,但这仗还是要打,周瑜派黄盖用苦肉计,阚泽下诈降书,庞统再献连环计,一切都顺利的进行着,但还差些东西--东风--

诸葛亮便表示愿意借三天东风,以助周瑜,一位军士告诉子轩,“军医,孔明先生要在七星坛借东风了。”

“什么?快去准备一辆马车,要快。”糟了,若他借来了东风,公瑾一定会派人杀了他,若他没借来,公瑾也不会放过他,我一定要去救他,要快啊,快啊,子轩心中万般担忧,二虎相争必有一伤。

子轩火速赶到七星坛,正好赶上孔明从坛上下来。“先生请随我来。”说完就带着孔明往江边走,孔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着子轩,车夫驾着车像江边使去。

不出所料,果然有人相拦,“车中何人?”

“是我,子轩。”子轩拉开车帘,示意孔明不要出声。

“军医,怎会在此?”吕蒙问道。

“我有要事去办,休要拦我。”吕蒙见子轩这么着急,更加怀疑起来,想走上前来,无意看子轩,目光朝着车内大量。

“足下不是尚在禁足吗”子轩下车了,面对吕蒙的刁难,他没有了耐性,当务之急就是要送走孔明,然后尽快赶去公瑾的身边。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我有主公令牌,谁敢拦我?耽误了大事你负责吗?”子轩严厉的说。

“不敢,走。”吕蒙不满的带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