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件新羽绒,宋绵看了眼标签上的价格,还是咬咬牙拿了款男士的自己掏出钱包付了。

她不想让大叔在她身上花钱,就好像她是他包养的。

她把导购员包好的羽绒递到周元跟前,"新年快乐。"

这一件羽绒抵她两个月工资,虽然肉疼,但看到周元笑容满面地接过,她又觉得很值得。

两个人晚上手牵手回去时,宋绵恍惚觉得这就是未来的一幕,她和他手牵手走在路上,而这条路没有尽头。

年三十的晚上,她接到阿满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疲惫,"绵绵,院长她……快不行了。"

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一旦有个头疼发热的就特别危险,更何况院长这个年纪。

她是第二天赶过去的,并没有告诉周元,因为当天他去了公司。

她赶到福利院的时候,才发现孩子们都换上了新的羽绒服,有几个还戴了很漂亮的帽子。

"绵绵姐姐!你来了!"看见她来,孩子们都一窝蜂涌地冲到她跟前。

宋绵挨个抱了抱,"院长呢?"

"在里面,我带你过去。"小男孩拉着她的手往里面的卧房走去。

阿满正蹲在门口,看见宋绵后站了起来,冲那群孩子们挥手,"都去看书,不要打扰院长休息。"

早熟的孩子们都噤声,默默地退了出去,好几个都在偷偷擦眼泪。

宋绵轻轻推门进去,院长躺在一张老旧的床上,枯瘦如柴的右手背正挂着点滴。

她闭着眼睛,苍老的面颊浮现着颓废之感。

"怎么会突然这样?"她坐在床沿握住院长的手。

阿满冲她做了个手势,两人出来,带上房门,站在门外。

阿满重新蹲在地上,"那天晚上,周总不是被打伤住院了吗,我回来拿东西,跟她简单说了情况,她说什么都要去医院看看,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周总,想去当面道个歉。"

阿满叹了口气,"我嫌她腿脚不灵活,没有带她,她就……"

"她自己跑出来了?"宋绵轻声问。

"嗯,摔倒了,我回来的时候,她都冻僵了,孩子们抱不动她,只是拿了被子围着她……送医院住了三天,医生让我回来准备后事。"

阿满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他抓了抓头发,把脸埋在臂弯里,"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就应该带她过去……"

宋绵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阿满哭着抱住她的腰,"绵绵……我好难受啊……"

宋绵也哭了,院长如果走了,那群孩子该怎么办,阿满还年轻,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陪他在福利院受苦。

除非……

"我会陪你守着这里。"她轻轻拍了拍阿满的后背,"这是我们的家,我会陪你一起守护这个家。"

身后传来摔门的动静,宋绵一回头,只看见一个小男孩傻傻站在那,他指着外面结结巴巴地说,"绵绵姐,叔,不,哥哥来了,又,又走了。"

宋绵追出去时,已经看不到周元的影子,桌上放了四个小瓶子,以及一个黑色布包,是他叮嘱她每天早晨空腹必吃的药。

原来,是为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