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子期,天色不早了,先歇了吧。”
李子期想着上辈子的事,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觉是十八娘在唤他。桌子上的红枣桂圆茶都已经凉了。
李子期摇了摇头,“不,十八娘,我有话要同你说。那日我去小树林,见的人你也瞧见了。我想要大业,自然是不会只有自己一人。崔闽和他都是我名义上的手下,只不过……”
他苦笑了几声,“我没有封冠军侯前,有的不过是一个空空的唐王遗孤的身份罢了。所以说起来是兄弟,不过是谁都不服谁。”
十八娘皱了皱眉,的确如此,小树林里的那人,不管是言语上,还是态度上,对李子期都不甚恭敬,甚至说压根儿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炭盆里的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露出白白的灰,李子期怕十八娘冷,又起身夹了一些碳,添了进去,对着那火盆子,呼呼的吹了几口,火苗一下子就腾了起来。
“你还要热茶吗?我叫南枝去换一壶来?”李子期提起了桌子之上的茶壶,轻轻地问道。
十八娘摇了摇头,自打李子期自己承认了崔家的事,她的心便彻底的落了地。
她不怕他有自己的打算,就怕他骗她。
“不用了,饮多了水,要起夜。”
李子期摸了摸她的头,“他们都对我不放心,所以拼命的想让我娶他们家的女郎。我之前都没有骗你,我是真心求娶你,又怎会看他人多一眼,自是拒绝了,为此他们都很不满……”
十八娘叹了口气,“西屏看了我娘给我求的签,告诉了你,说我是凤命。崔闽是想你荣登大宝之后,立如今的四皇子为后吧。所以你以凤命为借口,想要保住我的皇后之位?”
李子期拽紧了十八娘的手,“我是不会另娶他人的,我上辈子早就预定好了,要将这一辈子都给你的。崔闽之事,不过是权宜之计,我还没有拿到他手里的药。”
十八娘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夫君,被人逼着娶自己的“妹夫”……
这个事儿真的是太荒诞了。
若不是真的发生了,就是打破她的头,她也是想不到的。
十八娘突然朝着门口喊道:“南枝,我饿了。想吃饺子,还有你炖的老母鸡汤,再来一点小酸萝卜,要多一些。”
外间上夜的南枝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听到十八娘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高兴的应道:“好叻,小娘,你终于有胃口了,现在就是让我去整个席面,我也绝不含糊。”
说着,她便哼着小曲儿,打开门出去了。
十八娘说完,捏了你李子期的耳朵,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你也太小瞧我爹,太小瞧我了!崔闽算个什么狗东西,不过是崔家的庶子。再说崔皇后?我们连大楚都要翻个个儿,连皇帝都要杀了,皇后又算得了什么?我和我爹坦坦荡荡的把所有的都给你交代了,你这么点事儿,就非得掖着藏着?”
李子期用手揉着耳朵,看着十八娘的笑颜,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到西屏传信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吓懵了。若是十八娘误会了他,不再理他了,那可怎么办啊!
他当时正坐在沈耀家中用朝食呢,当即扔了筷子,上马就跑,气得李昭平在后头一跳三尺高。
而且……连沈耀托他带的家书和土仪都忘记了……
身上只有一点碎银子,好不容易换了件羊皮袄,这才跌跌撞撞的回了长安。
“我都同岳父大人交代了的。是他让我忍辱负重,先把崔闽的药骗到手了再说……”
李子期想着,还是毫不犹豫的把沈泽给卖了。
沈泽知道了,顶多是拿棍子抽他一顿,但是若是再骗十八娘,他可能一辈子也上不了那个榻了。
十八娘果然被他转移了思路,咬牙切齿的说起沈泽来,“哼!我父亲,那是惯会骗人了。四皇子是女儿身这事,我瞧着清河崔家是断然不知道的。崔闽和崔皇后是庶出的,想要翻身压嫡系一头,这才选了你。可是他们也太不知道几斤几两了,真把自己个当人物了。”
李子期点了点头,“可不是,郑慧流就经常怼得他想死。可是我不会说话,算起来也不过是庶出的,怼不赢他。”
“郑慧流也是你的人?”十八娘阴测测的站了起来,又拧住了李子期另外一只耳朵!“还有谁,一一给我交代了。”
她就说呢,明明郑慧流已经从长安城消失了这么久了,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破庄子里。
还那么好心的给她送什么安胎药,想来是替李子期来打前哨,防着崔闽的。
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脸一僵,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李子期疼得眼泪都要出来,“阿流与崔闽不同。他是我的真兄弟。他本来不想出手的,但是那次在福应禅院给你算了卦之后,就替我出主意了。”
十八娘听着,松了手。
再看李子期两个耳朵都通红的,又忍不住不好意思起来,她也是气急了。赶忙站起身来,寻了些药膏子,细细地替他抹了。
李子期一见她软和了下来,赶忙趁机倒在了床榻之上,滚来滚去的,“哎,我受了伤,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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