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君那头心生疑窦,这边十八娘酒足饭饱,睡了个迷迷瞪瞪。
昨夜里不是落了雪么?怎么不但不冷,反倒是暖烘烘的,让她出了一身汗。
她抬了抬腿,却怎么也动不了,南枝那家伙,也不知道在她身上,压了多少被子。
“南枝,南枝……什么时辰了?”
十八娘唤着,伸手去摸了摸,却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她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李子期正撑着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他的头发长长的披在脑后,有几缕儿垂了下来,正在十八娘的眼前晃悠。
她差点儿忘了,李子期都已经回来了。
“你连夜赶路,怎么也不多睡一会儿?昨儿个也没有赶得急问,我大兄和阿嫂可还好?”
“自是好的。我走得急,也没有带什么好东西,便在晋阳的银楼里现选了个大金项圈,给小侄儿了。秦昭那么厉害,你还怕你大兄吃亏?我看过不了多久啊,晋阳都要改姓秦啦!”
十八娘捶了他的胸口一下,“你胡乱说什么呢?我阿嫂还要当女皇帝不成。不过她的确是厉害,当初在长安城里头,身份比她贵重,气度比她不凡的小娘也不是没有,可是能号令群芳的却只她一人。”
她自问上辈子在秦昭这个年纪,是做不到她这个样子的。李子期说晋阳就要姓秦啦,虽然荒谬,她却是信的。
李子期穿着中衣跳下床来,又取了一床被子,将十八娘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才小跑着到了窗边,猛的一推,险些将那窗棱子都推掉了,吓了窗外的东珠一大跳。
她手中正拿着十八娘的手炉子,看到屋里突然多了一个男子,差点儿将手炉子扔到了李子期的脸上。
“原来是侯爷回来了,我当我们小娘,新娶了一个夫郎呢!”
李子期白了她一眼,扭过头去,对十八娘说道:“东珠嘴这么坏,你能早些将她嫁出去么?”
省得天天撺掇得十八娘娶夫郎,当他不知道,这外头的人见了东珠,都不唤小娘子,唤公子呢!
就差唤上一句东爷财神爷,今儿来宠信一下我这铺头呀!
十八娘听了咯咯笑了起来,对着东珠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掌翻了翻,“哎呀,我正打算将去岁咱们赚的银子,拿这个数给侯爷花的,看人家伺候得舒坦了,总得有些打赏吧。只可惜啊,我的钱都在东珠手里呢,某人怕是拿不到了……”
东珠得意洋洋的回看了李子期一眼,摇了摇腰间的一大串钥匙,又继续摆弄她的手炉子去了。
李子期无奈的摇了摇头,“十八娘你且多睡一会儿,这雪下得越发的大了,估摸着连庄子门都出不了。一会儿咱们寻个簸箕,打雀儿吃。”
他看了看天色,皱了皱眉,也不知道从太原来的路上还在下雪没有。他和李昭平此番是去太原取太后的生辰贺礼的,他抛下李昭平先行回来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按时将那贺礼给带回来。
若是不能,可就糟糕了。
不一会儿,夫妻二人便梳洗完毕了。十八娘特意让南枝将朝食摆在了窗前,这样二人可以一边赏着雪景,一边饮酒。
这酒是用酒酿加了糯米团子与鸡蛋煮过的,又甜又香,并不醉人,十八娘也能小酌几口。
“怎么不见阿窦,不会又出门打兔子去了吧?”
徐窦漫山遍野的野惯了,那是片刻也闲不住,别说绣嫁妆了,唯一拿起针,还是用拿兔子皮缝了个指套儿,歪歪扭扭的,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南枝给十八娘端了一盏老汤,笑道:“窦娘同北流一道儿,去给郑夫人送菜儿去了。小娘今日不能去推牌九,大雪又封了庄子,咱们准备的吃食多,侯爷便让北流过去说一声。”
十八娘点了点头,刚拿起勺子,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嚷嚷声,“阿窦阿窦,你看谁来寻你了。”
李子期和十八娘透过窗户一看,只见徐武大大咧咧的站在院子中,手里头还提溜着一只长尾巴的山鸡,扯开嗓子就喊。
而在他的身后,也站着一个粗壮的男子,穿着短打,一看便是个武夫,这人十八娘认得,是卢国公府的程三郎。
“阿武,你来了。”李子期站起身来,出门迎了去。
徐武一见,快速的冲过来,对着李子期的胸膛就是一拳,“臭小子,你啥时候回来的?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十八娘,还不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他说着,伸了伸脑袋,“阿窦呢,三郎来寻她了,她闹别扭也该闹玩了吧?跟个小孩儿似的,都不着家了。”
程三郎对着李子期和徐武抱了抱拳,竟然脸红到了耳根子那儿,连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十八娘看着好笑,程三郎出身武将之家,竟然如此害臊,也是罕见。
一般的,不都应该像徐武一样,没脸没皮么?
“阿窦去给郑夫人送吃食了,不一会儿就回来。阿武,我瞧你红光满面,怕是红鸾星动。”十八娘走到李子期身旁,探出一个头来,看着徐武腰间挂着的香包,挪揄道。
徐武吃惊的张大了嘴,“十八娘,你竟然还会相面?”
他说着,扭了扭身子,“那你给我算算呗,我与她能不能成?”
十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