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武一听,拉着沈琴就往外冲,沈琴却是挣脱了他的手,“阿武,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答应过我,让我当皇后的么?我和你们逃走,从此暗无天日,看着十八娘的脸色活着吗?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沈琴说着,扭过头去,大喊道:“沈十八娘要逃出长安……”

李昭平脸色大变,好在大殿上嘈杂不堪,她的话并没有被人注意到,“嫂子,刘将军已经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说完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一把揽住十八娘,说道:“得罪了,我应承了子期的,绝不能让嫂子你出事,西屏,咱们走。”

三人快速的离开了大殿,沈琴还要喊,却被徐窦狠狠地一耳光扇在了脸上。

“哥哥你看到了,这就是你喜欢的女子,她连亲妹子都要害!当初她与那李谦之订亲,可是十八娘替她出头,她半点不记好。贱人,你敢喊一句,我割了你的舌头!”

她正说着,看到旁边一柄长剑,直直地朝着沈琴刺去!

徐窦心中暗自叫好,快点杀了这个贱人,这样子,他的哥哥也没有理由再执迷不悟了!

十八娘虽然没有说,可是她就住在冠军侯府的隔壁,如何不知道自从李子期死了之后,周围突然多了很多人。

他们都在监视着十八娘,不然她出城。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她却还记得来拉徐武,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可谁要沈琴到底是十八娘的亲姐姐呢?

她和十八娘,这辈子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心无芥蒂的做知己了。

徐窦想着,愣了愣神,下一刻却见到沈琴快速地将徐武往她的身前一拉,那柄剑直直的刺入了徐武的身体之内。

若是十八娘在此,便会想到当初在温泉庄子上,也发生了这么一幕。

吐蕃军士刺杀李谦之,李谦之也是这样,拖过沈琴,挡在了他的前面,当时沈琴因为这件事,醒悟了。

可是今日,她却拖过徐武,挡在了她的前面。

她终于成为了她曾经唾弃的样子!

徐窦大喊,“哥哥,哥哥,贱人,我要杀了你!”

徐武却是伸手一抓,抓住了徐窦手中的鞭子,“窦娘,不要杀琴娘,就算我现在不死,我背叛了大楚,也要死。就算陛下不杀我,父亲也会杀了我,我们徐家个个都对大楚忠心耿耿,唯独出了我这么一个耻辱。”

“别人都只能看到高高在上如牡丹花一般高贵的十八娘,可是第一次,我就看到了,在牡丹花旁边,小小的你。只是琴娘,我终究是看错了你!”

他说着,吐出了一口鲜血,对着徐窦说道:“我死了之后,你让父亲将我除族,将我烧成了灰,托人带给沈庭,让他把我洒在松州的边关上。我应该生在战场,死在战场。同子期出征的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日子。”

徐武说完,往后倒了下去,压在了身后沈琴的绣花鞋上。

徐夫人远远看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徐窦咬咬牙,顾不得沈琴,接住了她的母亲,将她扛在肩上,又转过身来,哭着拉起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徐武。

可是她到底是女子,哪里能够一个人扛起两个人?

正在这个时候,程家二郎跑了过来,他一把扛起了徐武,对着徐窦说道:“弟妹,我替你把阿武扛回去吧。”

徐窦泪流满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扛着母亲就往外冲。

剩下沈琴一人,呆愣愣地坐在地上,两手空空的。

她扭过头一看,二皇子已经遍体鳞伤,大势已去。

她的皇后做不成了,孩子也没有了,而徐武,徐武也没有了……

那她到底有什么呢?

沈琴踉踉跄跄的走着,许是因为那些人压根儿没有把她一个弱女子放在眼中,竟然让她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大殿,直直地朝着最高的牌楼上走去。

雪花一朵一朵的落在她的头上,落在她的金冠之上。

今年的长安城,可真冷啊!

沈琴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衫,将外袍脱了下来,而在她的内里,穿着地竟然是一件金色的凤袍,那凤凰用了最好的金丝线绣成,尾羽之上钉着的都是最大最圆的明珠。

而她的眼睛,用的是上好的从番邦运来的红色宝石,熠熠生辉。

只这一件衣裳,几乎都把沈琴的嫁妆银子掏空了!可是她却觉得这是值得的,她穿着这件衣衫,一定美极了,像是最红最艳丽的牡丹花!

沈琴想着,爬到了城墙之上坐着,突然之间,她看到了自己手上戴着的一串手串儿。

这手串儿极其别致,是一朵朵的白色的,从未见过的小花。

那时候她刚没有了孩子,二皇子怪她,王贵妃也怪她,她简直哭瞎了眼睛,他们也毫无怜悯之心。

她连小月都没有怎么坐,就在那府里头待不下去了,每次看到毛侧妃和翡翠的肚子,她就想到自己的孩子,没有办法喘过气来。

她坐在首饰铺子里,正看着首饰,一扭头,却看到徐武在窗外看着他。

他看得那么专注,好似她沈琴,就是他的所有。

沈琴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