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剑客才行走江湖不过两三年,还没有真正响亮名号。

书难就给取了一个,叫“浮云飞剑客”,说是取自剑仙《古风》之中两句“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不知怎的,又变化了一个字,成了“飞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这个王三狗也是一两年会去一次西地不夜城,倒是再没有挑战仲西侯的意思,每次来都会给书难带上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虽说大多都不是什么名贵物品,但用心多少,那些教武场上的莽汉也看得出。

然后这个王三狗会絮絮叨叨告诉书难,这两年“浮云飞剑客”闯出了多少名堂,江湖威名又提升了多少等等。

而仲西侯也渐渐忘了他叫王三狗,更多时候也是称呼他浮云仔。

再看手上的名单,例如那常清空、常清平,可能是青山双子,也可能只是冒名。真真假假何必那么较真。

而朱谏膺究竟是怎么一个人,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丑的可以去美化,白的可以抹上墨。

“那孤不明白,既然你跟着现在的世子,跟着谏男兄四年。这四年来都不曾亮出过你的剑,开口说过一句话,而今怎的就为了孤亮出你的铁剑,张开了你的嘴?”

雷牛并未作答,他清晰记得,世子说,昏暗的天下需要光,指引突破昏暗的光。他甘作一盏油灯,照亮老朱家,照亮临城。如果灯多了,那也就不用怕夜路了。

“那你回答孤的问题。”

雷牛依旧未语,神识未归,那位世子对朝廷不满,可策反?难,难。

“世子英才,天妒英才,在那场变故前世子怕已经知道自己的精神早晚会彻底毁掉,也是没法清醒看到自己的弟弟成长那天。”

“那个人是朱谏男吗?”

雷牛摇了摇头,仲西侯没明白这汉子意思。

二公子才智,世子的确没法匹及,可世子难道不清楚二公子的身子骨?哪日暴毙也不知道,那是三公子?还是那个外姓少爷?

雷牛点了点头,仲西侯有些丈二和尚,看去那个朱谏男,他依旧是笑着的。

他这一日的脸色看上去不错,月光下红润光泽,比白日里要好上太多太多。

“侯爷,你对小弟有何看法?”

“那个小少爷朱一诺么?”仲西侯倒满一杯酒,又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反问,“那谏男兄对自己的兄弟,又怎么个看法?”

“一诺文武并非在人之上,然他有一颗心。一颗对人信任的心,一颗好强坚韧的心。”

“差的是一个指导他的人?他的剑术虽说漏洞百出,却并非毫无章理可循。”

朱谏男也是苦笑,仲西侯是什么时候见过朱一诺出剑,微微唉声道:“侯爷终究还是看出来了,一诺并非慵懒之辈,一日挥剑数万次,却依旧不急茗弟一个时辰,只是无奈。”

仲西侯抬头看天,轻声叹:“你们老朱家的人为何总会气魂少一,朱一诺这样的体质,假使修行数十年,也没半分内劲。”

仲西侯没有假话,修行分体、气、魂。

体与气都是人所常用,气又分内气与外气。人无内气,不可活,这内气便也可归与体这一类。

一般人强身健体强身健体,以体为主,讲究的是躯体强健,内气顺畅,其中主要的,便是人脐下三指的丹田,聚内气便吐纳。

修为到了一定层次,便能控气驾气御气,就是外气。而要做到这一点,勤修苦练,基本也不难,而外气主要之处,正是人膻中位置的炁源。

可就是有那么一撮人却是悲苦,膻中穴处,并无炁源。

假设气为水,那么炁源就是一个器皿,至于是盆还是缸,那就得看每人的爹娘,如同皮囊由不得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微微扩充与控制。

而朱一诺这等没有炁源的人,体内就如同一根朱管,灌入的水一通到体,无法积蓄。

府上的人,还有那些请来的师父都不曾提及炁源同武品,可朱一诺并非痴傻,如何会不知道。

朱谏男拍了拍手:“兄长在一诺还年幼的时候就送了他双龙宝剑,又命人教授他剑术,三五年,小子剑技不俗,却无剑气征兆,更不提剑意。”

仲西侯却叹了口气:“孤不过闲人,押注,注定血本无归。”

“就因为侯爷是个闲人,就因为正气······”

“正气?”

仲西侯未言语,不过一声嗤笑。

针尖麦芒又有什么意思,他让雷牛也一道坐下,又翻正了两个大碗,斟酒:“有话慢慢说,不夜城的夜来得晚,孤睡得也晚,精神好着。谏男兄,雷牛,虽说是在你金陵城,不如这次就主随客便,一同豪饮一碗仙人醉。”

朱谏男起身拱手行礼,又撩裙坐下,举起酒碗豪气一饮而尽。

雷牛并未端碗饮酒,倒是大手一拍,那小二端着一精美茶壶缓步走来,茶香四溢,连门外汉也知道定当价格不菲。

朱谏男为仲西侯斟满一杯茶,自己举杯抿了一口,又示意仲西侯品尝一番。

“侯爷,请,这是小弟前些年出游带回来的吓煞人香,虽说算不上最精品,却也不是入不得喉的下三品。”

仲西侯低声嘟囔了一句:“吓煞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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