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血婴,我顿时惊出一身鸡皮疙瘩,忙问血婴儿是否还在寨子里。

婉儿取出药瓶给糟老头的伤口上药,糟老头一个劲儿的叹气,答非所问的说:“一寨子人死了,早知一切都是徒劳,我老汉早就应该逃命去。”

我的心一沉,祈祷表哥不在苗寨之中,就连糟老头这样的高人都断了一条胳膊,更何况表哥一个普通人。

亦卿看了眼浑身是血的糟老头,吓的连连后退,抱着膝盖,坐在两米以外的地方警惕看看我们,又将目光移到她表哥身上。我余光一瞥,她的腿肚子在打颤,之所以坐下,是因为腿软的站不稳了。

至于张桎梏,一动不动,像是一个傻子。

上好了药,糟老头又懊悔的说:“没曾想这两个丫头这么厉害,小小年纪,真让我这把老骨头刮目相看,这两盘大阵我也破不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破不了大阵,这可如何是好?只能让婉儿拼命去了?

也罢,我俩同生共死,我陪着她。

即便糟老头断了一条胳膊,走路一瘸一拐的,可他面色依旧坚毅,他回头看了一眼苗寨,又往西南方向瞥了一眼说:“这回要栽在这里了,我还得去那里看看,你们多加小心,希望有缘再会。”说罢,糟老头扭头便跑。每次遇到糟老头,他都是急匆匆的,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他刚才说的“那里”是哪里呢?

望着老头单薄的背影,我心中泛起愁绪,糟老头踉跄着奔跑,速度很缓慢,想必,此时的他快要油尽灯枯了。

没跑多远,糟老头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就停了下来,他回头对我们沉声道:“苗寨不宜多留,那血婴好像失去控制了。”

我心一颤,已经猜到了什么。婉儿峨嵋紧蹙,呢喃道:“不会呀,念儿姐做过充足的准备,难道是沐哥哥?”说到这里,婉儿诧异的看向我:“难道是沐哥哥的生日弄错了?”

我急忙摆了摆手,凑到婉儿耳边,将那天所出的纰漏讲给她。婉儿身体一震,道了句“难怪。”然后说:“那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我心想也好,趁着尚有体力,必须尽快往那通天浮屠赶去了。

说定了就出发,亦卿眼巴巴的看着我,我明白她的意思,我摇头说:“不行,除非你表哥自个儿走,不然我可没力气背他,更何况,我担心……”说到这里我戛然而止,跑到张桎梏身边,小心翼翼的伸手到他鼻间,果真没有呼吸。张桎梏神情木然,纹丝不动。

我吓的一哆嗦,急忙跑回婉儿身边,想想都后怕。婉儿认真观察着张桎梏说:“他是不是没有呼吸了?”我点头。亦卿惊恐的说:“难道?”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像是明白了什么,可随后嘴巴一瘪就准备哭了。我没好气的对她说:“你再哭?再哭就把你扔在这里,陪你表哥。”

亦卿泪花溢在眼眶打转,她委屈的嘟着嘴,说不出话来,婉儿神情复杂的看着亦卿,终究没有开口。我说:“好了,好了,不哭就带你走。”

亦卿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目光停留在张桎梏身上,尽是不舍,是啊!就这样将她表哥扔在荒郊野岭,她心里必然在非常难受的挣扎。我又何尝不是?我真想冲进苗寨把表哥救出来,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表哥身在何处,再者,回苗寨救表哥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显然,张桎梏也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张桎梏。

离开的时候,亦卿哭丧着脸,时不时的回头看张桎梏,显然她还是不忍心丢下她的表哥。

只是,我们还没出多远,张桎梏忽然从身后追了上来。我靠,这死尸苏醒了,电视剧里演过,那不就是走尸吗?

亦卿吓的跳起来,抱住了我的胳膊,婉儿瞪了亦卿一眼,亦卿反应过来,战战巍巍的松开我的胳膊。

而我也惊出一身冷汗,脸色十分难看。婉儿将我揽在身后,说:“沐哥哥别怕,道门秘术我虽然只是初窥门径,可即便他已经变成走尸,也敌不过我的本命蛊。”

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从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婉儿言语中透露的信息,我对她的实力也有了些许了解。婉儿是落洞女,擅长养蛊,尤以本命蛊最为厉害,降头术和玄门道法却只懂一点点皮毛,估计施些基础的药降降头,画些常用的黄裱符篆不成什么问题。

我们停了下来。三人转身,警惕的盯着跑来的张桎梏,面色凝重。

待张桎梏接近后,令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边向我们招手,边就喊道:“等我,等等我呀……”

走尸还会说话?

一头雾水的我看向婉儿,婉儿白皙的胳膊举在胸前,看样子随时准备摇动手铃,亦卿杵在原地,嘴巴张着夸张的幅度。

待张桎梏跑到我们面前,他弯腰扶着膝盖,大口的喘着气说:“你……你们,怎么把我丢下了?”他累的脸颊通红,额头还滚落着汗滴,与之前那个面色铁青的他判若两人。他抬头,用不怎么和善的眼神扫视着我们,没好气的对亦卿说:“臭丫头,白疼你了,关键时刻连表哥都不要了。”

亦卿脸上洋溢着喜悦,激动的泪眼婆娑,她指了指我说:“是……是他说你没有呼吸了。”我满脸黑线,很是尴尬,心里却直犯嘀咕,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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