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梅伍听到穆霖的话不由得睁大了一双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道,“穆修容当真对这宫墙内是什么地方不知道?”
“嗯?”穆修容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不明白梅伍为何会这样问。她略微沉思了一下,看着梅伍解释道:“因我对于落水之前的事情忘了很多,所以,对于眼前的宫殿,我也不记得了。”
“哦。”梅伍点点头,这才想起穆修容正午时分在坤宁宫的时候,被陈太医诊断出得了失魂症。既已失魂,就忘了前尘往事,那么,对于眼前的深宫大院不熟悉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想到穆修容的失魂症,便看着穆霖道解释道:“这宫墙里住着的不是妃子,也不是什么宫殿,而是一座宗人院。住在里面的人,都是疯子。
疯子无数,有伤人的,打人的,骂人的,无端哭泣吵闹的,什么样的疯子都有。这样的地方,是极其危险的。一般的人别说进去,就算是挨着这堵宫墙走过,也是不敢的。”
“什么?”这一下,轮到穆霖吃了一惊,住在里面的人都是疯子?但是,但是,但是……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心中的感觉,只因她一看到这座深宫大院,便有一种熟悉般的感觉。仿若在过去的几生几世里,她曾经来过这里,进过这里面,也在里面走过,看过里面的花花草草,逛过里面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亭院。
这是一种从未没有过的感觉,就算在过去的几生几世里,也没有过这样的事情,甚至连梦中她也没有梦见过眼前的地方。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得让她忍不住向梅伍打听,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宫,住的是什么人,大门又在哪里?因为她想要进去走走,再拜访一下大院的主人,再感受一下那种似曾相识,又似曾走过的感觉。
然而梅伍却对她说,这里面住的都是疯子。既是疯子,她又怎么可以进去走走?再感受一下那种似曾相识,似曾走过的感觉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一时间,她竟似懵了、迷了、痛了,五味杂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如一颗泄气的皮气,沮丧地将头靠在墙上,不知该做何反应。
“穆修容,你究竟怎么啦?”梅伍看着穆霖的样子,实在弄不明白她究竟怎么啦。
“没,没什么。”穆霖闻言连忙站直身子,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再转头看着梅伍,嘴角轻扬,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只是想哭。”
“啊?”梅伍简直被震惊到了。穆修容想哭?哭什么?而且,她看穆霖的样子,完没有想哭的样子,反而是一种清冷到面无表情的深沉样子。让她看着穆霖的表情,听着她的话,就算是听明白了,也想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穆霖完无视梅伍脸上的震惊样子,便又淡淡地来了一句:“但是,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哭过了,也不知道哭是什么感觉,眼泪又是什么滋味了。”
“啊?”梅伍再次震惊到了,也感动到了。穆修容的这些话,是在表明要跟她倾诉心中的事情吗?她一个奴婢,何德何能,能得到穆修容的垂爱,因而倾听她的心声?
梅伍以为穆修容接下来便要倾诉心事了,谁知穆霖又是深吸一口气,看着她忽然道:“我们回去吧!”说完,她跨出草丛花圃,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梅伍看了,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默默无闻言地跟着穆霖的步伐往回走。
穆霖回到宫殿,一时无所事事,便入寝殿休息了。她躺在床上想着那个宗人院,那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那样的熟悉,又那样的安宁。她只要靠近那座宫墙,倾听里面的声音,她的心里就能得到一份安宁。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那感觉不可多得,看来以后心中有烦恼,便可以到那座宫墙寻找安宁了。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自禁地挂起了一丝微笑,心中也是一片祥和安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待到醒来,已是入夜时分。寝殿内一片黑暗和宁静,外头的正殿里已经点亮了灯火,带来微弱的光明,让她不自觉地转过头去,透过纱帐与屏风,看到正殿外灯火通明,泛种着一种雾朦之气。
穆霖看了一眼,这才起身,也不唤人来侍候穿衣,自己披了一件素色帛袍穿起,腰间系上带子,勾勒出纤纤细腰;拢一拢散了的头发,就这样任其飘散在背后,如一帘瀑布般,散发着又柔又亮的光泽。
她踏着轻柔的步伐,缓缓地走到正殿,看到梅伍正在指挥着十几名宫女将殿中的香体换掉,又将炉火点旺,再将殿内窗户、桌几、贵妃塌等等擦试一遍,让殿内显得干净清爽起来,也充满了温暖和香气。
梅伍和十几位宫女看到穆霖走来,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向着她屈膝行礼。
穆霖抬手免礼,这才看着梅伍不解地问:“已经晚上了,怎么还在打扫?”
梅伍笑盈盈地道:“回穆修容,皇上刚才传了话,说今晚要在月裳宫过夜。”
“哦?”穆霖点点头,没有一点的喜悦之情,只是一贯淡如水的表情。
她的样子,让梅伍和十几位忙碌的宫女的雀跃心情仿若浇了一盆冷水。本来嘛,按照帝王宠幸的贯列,因为要做到雨露均沾,便不能连着两夜幸临同一个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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