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霖是第二次来停尸房了,昨天一次今天一次,这频繁的次数,让她不禁有些怀疑人生。当然,她知道过了今天,她将不会再来停尸房了。因为该结束的,也该结束了。
下了一天一夜的雪,依然纷纷扬扬地往下落,仿佛没有停止的迹象。昨天还是残花败柳的风景,今天的大地便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人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由于昨天没有积雪,穆霖还能跳着从停尸房门口的庭院中走进殿内,但今天因为堆了厚厚一层积雪,她不便跳着走,便由叶成枫扶着她走进去。梅伍和舆夫依然等候在外面,不敢进停尸房。
走进停尸房,阴冷和死亡的气息依然充斥在整个殿内,让人感觉喘气都难。
穆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走近禁卫的尸体面前,仔仔细细地将他从头看到尾,再从尾看到头。无论怎么看,她也是不认识他的。但是,她却不得不装出深思的样子。
叶成枫看了,不动声色地问道:“穆修容认识此人吗?”
穆霖抬起头看着叶成枫摇摇头遗憾地道:“没有印象。”她说着顿了一顿,问,“听说就是此人将我打晕,又将小玉杀死,然后再把我们抛进太液池里?”
“是的。”叶成枫点头,围着禁卫的尸体转了一圈,这一圈,他的手垂放在腿边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恨意。他恨啊,明明知道凶手是谁,但他却因为没有证据而耐何不了凶手。
可气的是,穆霖明明知道凶手是谁,但她却不将真正的凶手供出来。如果她将凶手供出来,既使他不能耐何某人,但是皇上却可以明正言顺地,让刑部的人将某人关进天牢里,受到应有的惩罚。
但是……
他感到痛心,但却不得不接受这个让人痛恨的结局。一个大好的禁卫生命,就这样成了某人的牺牲品,而他,却无能为力,也阻止不了。
穆霖当然也痛心这个禁卫就这样去世了,所以,面对着禁卫的尸体,她忽然间无法做到义无反顾地指证他就是杀人凶手,而是话到嘴边,便已经改口了。她不是冷血之人,他既然已经被南瑾王陷害了生命,她又何必再无情地给他的尸体上插上一把无形的刀?要插的话,也该是南瑾王这样冷酷无情的人做的事,不是么?
她看着禁卫,不禁问道:“他真的是就是凶手吗?”
“嗯。”叶成枫点点头,心中虽痛又恨,却只能无奈地道,“臣在他的身上搜到了一封遗书,遗书上把他为何要将小玉杀死的动机写得一清二楚,也将他如何将小玉杀了的过程写得一清二楚。臣通过对比,便已经确定他就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他说着顿了一下,看着穆霖继续说道:“臣今天带穆修容过来认凶,也只是走一个过场罢了。此案到了现在,已经是结尾了。过去几天,臣对穆修容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穆霖连忙道:“叶成枫严重了。此事终究是我引起的,如今能够圆满地解决,我也是很开心的。”
两人虚伪地说着明面话,但心情却是无比的沉重。因他两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南瑾王精心设置的一个局,在这个局里,死了两个人,穆霖虽没有死,但却成了南瑾王的工具,稍有不慎,就会被南瑾王杀死。
此事不但穆霖和叶成枫知道,就连皇上也知道。所以,当下午叶成枫来向皇上禀报关于穆修容与小玉的案件已经告一段落后,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这才睁开眼睛看着叶成枫语气苍谅地道:“这么多年,他在朕的后宫不知道杀了多少宫女和太监,但因为他杀人慎密,没有留下任何的破绽。所以,朕也耐何不了他。
几年前朕将你这位神探从刑部调过来镇守后宫,就是想要镇住他,让他收手不再作恶,谁知他却依然如初,该杀人还是杀人,一点也不会婉惜生命。”
叶成枫听了不禁黯然神伤,看着皇上请罪道:“都是臣无能,皇上对臣寄于厚望,臣却不能为皇上解忧,实是罪过。”
皇上听了伸手一挥,摇头道:“此事不关你事,你的能力朕清楚,你绝不是一般的神探。如果真要将他杀人的真相查出来,你早已将他的作案手法查出来了。只是每每到了最后关头,是朕不忍心,不想让他就这样绳之于法,死于我大隋的法律之下。
朕对他的仁慈,就是希望他能够醒悟,也能够自我约束,不要再犯事犯错了。然而,人的贪念竟是无穷,野心膨胀,在利欲和权力的熏心之下,失了自己的方寸,成了一个魔鬼,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皇上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着叶成枫继续说道:“这一次小玉之死,和穆修容跌落太液池一案,朕本来以为穆修容刚从一个绣花宫女晋升为二品嫔妃,那身家便是清白干净的,与他就不会有任何的瓜葛,找她来指证他杀人,应该是很容易。谁知道她依然如大多数的妃子一样,也害怕他的权力和邪恶,而不敢指出他杀了人。”
叶成枫听了真是恨不得将皇上口中的他抓进天牢里,但苦于无证据,又无证人,这么多年来,就算知道他杀了人,叶成枫和皇上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皇上叹了口气,摇摇头,看着叶成枫道:“罢了罢了,此事既然已经决定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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