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宣十分的痛恨自己的自作聪明,也十分的痛恨穆霖将她的身份给夺了去。她真是至死也想不明白,穆修容究竟是怎么知道她与皇上有过那一场偶遇,因而冒充了她的身份与皇上相认?害得她既不能为此向皇上禀明实情。因为皇上已经相信穆修容就是与他在尚宫局相遇的宫女,她就不能去跟皇上相认,只能寻找各种机会,让皇上认出她来,然后再定穆修容的罪。
然而,虽说与她共度过一宵,但那一夜,她始终未解开面纱让皇上看清她的面目,皇上认不出她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宣宣想到这里真是恨不得拿起一把刀,刺上穆霖的心窝,也恨不得拿起一把刀刺上自己的心窝。然而她终究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无言地看着穆霖,想着心思。
想得久了,穆霖也懒得再看她了,便丢下一句话就站起来走了:
“你既然已经决定不需要我的提携,那么我也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从此后,你再也不可以像上次那样,自以为聪明地给我惹出点祸端来。否则,我必定会要你了的命,绝不会像这次这样轻饶于你。”
话到最后,却淡淡地吩咐一句:“起来吧,出去好好地养伤。过了冬至节后,钟惠侍会重新安排一个职位给你。”
宣宣吃了一惊,知道穆修容的话,是说自己从今以后再也不能服侍穆修容了。她的心除了不甘之外,还有些不安。因为她知道,离开了穆修容的庇护,她必定会被别的女宫整死。
想着,她连忙跪着追上穆霖,一把抱住穆霖的腿,低声哀求:“求穆修容收留奴婢,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向穆修容保证,从此以后绝对忠心于你,再也不会犯错和给你添麻烦……”
她说着,说着便已经轻泣起来了。
穆修容静静地看着宣宣,看到她从最开始的假装哭泣,到真心实意的不安哭泣,不禁叹了口气;“起来吧,天冷了,地上虽然有毯子,但跪得久了,也难兔伤了膝盖。”
宣宣有些意外地停下哭泣,因为直到这一刻,穆修容也没有骂过她一句,或者责备过她一句。她茫然不安地抬起头,看到穆修容的脸上依然有着一份淡淡的冷漠,但是,她的话却像春日的一缕太阳一样,暖暖地照上她的心,让她感到了一份暖意。
她哪里知道,穆霖会这样做,也是因为她知道比起打骂来,恩威并施更让人感动和记恩。所以,穆霖对于宣宣犯错一事,没有说过她一句不是。如此,不但让宣宣的心里记住了她的好,也让其他宫女和太监们记住了穆霖的好。
宣宣这会儿感恩穆霖的好的同时,也知道穆霖既然会这样对她说话,便已经答应她留下来服侍,不禁有些感动地站起来。但是,真的如穆修容说的一样,站的久了,也会伤了膝盖。因此,她一站起来,膝盖上便传一种冷到僵硬的痛,让她的脚一歪,差点又要摔跤。幸而穆修容扶了她一下,这才幸免了摔跤。
她感激地看着穆霖,真心地道:“多谢穆修容对奴婢的好,奴婢今后一定会尽心尽力,忠心耿耿地侍候穆修容。绝不敢有异心,否则,天打雷劈。”
穆霖点点头,转身往里走,走了几步,又转头看着依然还站着的宣宣道:“回去好好休息吧。哦,对了,”她说着想了想,又道,“后天是冬至节,皇后为了庆祝节日决定在梅园里举行宴会,邀请皇上和南瑾王及所有妃嫔参加。如果你会唱歌、跳舞、吟诗什么的才能,可以向钟惠侍报名献艺,以便为我月裳宫争取一份荣耀。”
“是。”宣宣应了一声,这才慢慢地退了出去。
穆霖看着宣宣走出去,淡淡一笑。宣宣虽然聪明,又诡计多端,但是,在她这个活了千年的老妖怪眼中还是嫩了点。
梅伍看到宣宣一脸泪痕地走出来,以为穆修容终于骂了宣宣,心里真是痛快,便看着她冷哼一声,瞪了她一眼,以表示她对宣宣的不满,这才跨进殿内,走向穆霖。
走近穆霖的身边,梅伍喜不自胜地对穆霖道:“穆修容,刚才皇上来话,今晚宣你到金銮殿侍寝。”
“哦?”穆霖淡淡地应了一声,但内心却有一些小小的激动。毕竟从穿越过来到现在,除了后宫,她也没有到过前朝皇上的寝室。这一次去前朝寝侍对她来说,实属不可多得的机会。也是她好好地观查地形的好机会,看看后宫与前朝的结构是怎样的。有多少道宫门、城墙,又有多少守卫的?
梅伍跟在穆霖的身后一边往前走,一边恭喜道:“奴婢要恭喜穆修容,因为奴婢听说皇上今天推掉了所有的牌,直接点名要穆修容你去侍寝。这样看来,皇上必定是十分钟爱穆修容你,才会做到这一步。”
穆霖叹了一口气道:“皇上的性格不是向来如此吗?他从来就是喜欢独宠新认识的妃子。”
梅伍点头赞同道:“好像是这样的。但是……”她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好像又不是这样。以前皇上宠新妃,也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过后又把新妃忘了。但是像现在独宠穆修容你这样十几天,却还不会忘了你的事情,实在是少见。所以,这是值得高兴的事。”
“才十几天而已。”穆修容低低地叹了口气,又道,“也许再过几天,皇上又认识了一个新妃,便把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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