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泰州城外腾起了一阵阵烟雾。此时雪已经停了,但风刮得更猛烈,带着尖锐的哨声,穿过树林,吹散盘绕着城外的簇簇烟霭。
刚才,城外还人叫马斯,鼓声阵阵,这会儿都安静了,好像赶了很远的路到了目的地,犯困了,睡着了。
不错,他们的确走了很远的路,才到泰州城下。原打算到泰州城里找一个落脚点,好好休息一下。谁知主人不开门,把他们轰下城来。任凭他们如何叫喊,都不理睬。如此,他们只好在城外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先填饱肚子,休息一会儿再说。
这时,城门悄悄打开了,一群人冲出来,风一般地来到城外的人刚扎下的营盘前面,疯狂的向营帐里射火箭,扔火把。风也赶过来助威。转瞬间,营帐腾起了烈火,烟雾弥漫,营帐里的人还没回过神,大火已经烧到身上了。每个人都想救火,却又都自顾不暇,到处乱窜,结果,不是被烧死,就是被箭射死。营寨里顿时乱了,每个人都寻找逃生之路,却大都成了无头的苍蝇,哀嚎四起。
卢補古想极力稳住阵脚,竭力呼喊,要士兵们镇定,指挥他们向宋军反击。但是,他的嗓子都喊破了,斩杀逃兵的手都砍酸了,仍不能阻止一浪高过一浪的溃兵潮流。不得已,他自己也只得随着潮流退去。这一退,就退了十多里才慢慢停下来。清点人数,折去了近一半人马。
卢補古非常懊恼,都怪自己大意,他没想到,杨延昭竟敢杀出城。正赶上今天的风这么大,一顶帐篷烧着,其他帐篷也跟着燃烧,一时烈焰四起,救都救不了。看着身边的残兵败将,卢補古又气又急,对着都监耶律耽一阵大吼。
耶律耽说“这怪谁呢?当时,我就提醒将军,扎营要离城远一点,多派一些逻卒,可是,将军说离城近些,明天好早点攻城,又说杨延昭没胆出城。将军你太小看杨延昭了。”
卢補古挥手说“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们还是想想明天如何攻城吧?”
耶律耽说“我们最好先找个地方过夜,我们的士兵都被打散了,得派人寻他们回来。现在,将士们都累了,先让他们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天再战。”
卢補古说“可是,现在军帐都被烧毁,辎重也丢了,将士们到哪里休息?雪地里,会冻坏人的。”
耶律耽说“没办法,只好将就一晚,让军士们多砍伐一些树木,燃起篝火,靠着篝火取暖。”
坐在火堆旁边,卢補古没有丝毫睡意,心里想着如何复仇,初战失利,让他颜面尽失。他要挽回自己的颜面,明天,一定要打好这一仗,好好地出口气。他已看了泰州城了,比他想象的还破败,城墙还没有三丈高,有的地方连雉堞都毁了,城墙,看起来也不结实,经不住炮火的打击。护城河里虽然灌满了水,但结了冰,到成了一马平川了,只要多准备一些柴草填在冰面上,反而有利于进攻。
卢補古这样想着,眼前不断出现他率大军进攻泰州的画面,他站在城下指挥若定,士卒们拼命向前,一鼓作气冲上城头,杀得宋军抱头鼠窜。然后他昂首进城,士兵绑来杨延昭。杨延昭跪在地上求饶。想到这里,卢補古情不自禁地笑了。然后,就睡着了。火光照在他的脸上,一明一暗的闪着,他的脸色也显得阴暗不定,连那凝固在脸上的微笑,也变得捉摸不定。
黎明终于来了,太阳也出来了,到处都耀眼的光芒,闪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原野上,一望无垠的积雪覆盖了一切,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只有呼啸的北风不知疲倦地吹着,像要赶去赴宴一样,卷着地上,树上的雪花奔跑不止。这永不停歇的北风像一把把凛凛的寒刀,刀锋过处,肌肤开裂,河水冰合,蛩螽入穴,土冻壤结。
此时,契丹军也集结在泰州城下,摆开了阵势,战鼓擂得震天般地响,战马一阵阵地嘶鸣。寒风也来助威,呼呼地吹过,卷得那五颜六色的旗帜哗啦啦地响,战士们伫立在风中,握着兵器,准备攻城。
卢補古瞪着一双冒火的眼睛,注视着泰州城,恨不得变成两团烈火烧毁城里的一切东西,将整个城池化为灰烬。城上,安静得很,连走动的人都没有。城墙倒是亮闪闪的,在阳光下亮的十分刺眼,像一面镜子。卢補古被那亮光逼得闭起双眼,只能睁开一条窄窄眼缝觑看城上。待他确定到了攻城的最好时机时,他将手中的战刀一挥,城下胡笳一起吹响,战鼓擂得震天动地,契丹军像浪潮一样卷向泰州城。可是,没隔多久,又浪潮般退回来了。只不过,退回来的只是零零落落的浪花而已。大部分人都死于泰州城下。
卢補古一看,顿时懵了,不知泰州城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拦着一个败退下来的士兵喝问,前面出了什么事?
士兵惊慌地说“城墙结了冰,上不去,都摔倒了,成了宋人的箭靶子。”
“城墙上怎么结了冰?”卢補古眯着眼睛,看那闪闪发亮的城墙,大叫,“城墙上怎么结了冰?”
败退下来的将领说“昨天夜里,宋军在城墙上浇了很多水,一夜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又坚固又光滑,根本不可攀登,墙上的反光,又刺得我们的眼睛睁不开,只有宋军打我们的份,我们看不见他们在哪儿。”
卢補古大怒,又迅速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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