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嚎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整个夜幕都被悲痛欲绝的气氛笼罩。
“救,救人,快救人啊——”
历经风雨的老族长也从未经历过这般可怕的灾难,他早已瘫软在了地上,泪流满面地指着远处的炼狱场颤抖嘶喊。
剧烈的震荡已经过去,大地回归了平静。
老族长的话惊醒了众人,好半晌的时间内却无人回应。
“这么剧烈的地动,很可能还会有余震,谁敢去!”
人群里有人发出了声音,接着便有不少相同想法的附和声。
“好幸运躲过一劫,不能再冒险了。”
“我是家里的独苗,我若出了事我们家的香火就断了。”
“还是等救灾的人来吧,悲剧已经造成,不能搭上更多的性命。”
此起彼伏的恐惧、退缩声音中,也有人站了出来。
“都是同村生活了一辈子的人,大难面前怎能这般无情,抓紧时间还能多救几个,等救灾的人来黄花菜都凉了,那会就直接刨尸了。”
“越是这种时刻越要团结互助,才能共渡难关。”
“我大哥一家还在里面,我要去救他们。”
“我姐姐和外甥也没跑出来,就是死了也要把他们找到,不能让他们可怜地埋在下面连个祭拜的坟头都没有。”
“……”
有亲人被掩埋的乡亲们大都跑去村里营救了,还有不少胆小害怕的只是远远看着。
井长青自告奋勇,“姐姐,我也想去救人。”
孙小娟表情瞬间急起来,这可不是小事,稍有不慎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你年纪还小,让大人们去就好。”
井长青一脸严肃地反驳,“我不小了,已经是半个大人。而且现在急需人,人越多就能救出更多的人,我不想眼睁睁看着当个缩头乌龟。”
井长青的声音不算小,他的一句‘缩头乌龟’不知说红了多少人的脸。
正在孙小娟着急怎么劝他的时候,井文松担忧而急切的声音隐约传了过来。
孙小娟举头四望,很快便找到了正在挨着挨着寻找他们的井文松。
“文松,我们在这里!”
孙小娟扬起手大喊,井文松望见一家人都乎乎地聚在晒谷场上,高高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懈了下来。
“娘,你们没事太好了——”
井文松激动地差点落泪,天知道他刚到村口就遇到地动,目睹山体滑坡、外公家的院子被掩埋的时候是怎样的感受。
那一瞬间只觉天昏地暗,似乎所有的感知都不复存在了,整个人游离天外般没了任何知觉。幸好!幸好!娘亲、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没事。
这一刻他无比感恩上天对他的仁慈!
“你没事吧,可有伤着?”
孙小娟抓着他的肩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井文松摇摇头,“我什么事都没有,别担心。”
井长青看营救的村民都走了老远了,着急地说了一声,“我走了。”
不等孙小娟同意就想跑,却被井文松叫住了。
“你要去救人?我们一起!”
“不行!长青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你们都不准去。”
孙小娟急得眼眶都红了,她知道自己自私,只顾自己家人的安危,但她是个母亲,没法眼睁睁让孩子置于险境。
井文松宽慰了孙小娟许久,再三保证他们会注意安,平安回来,孙小娟依旧过不了心里的坎。
这时井甘开了口,“娘,让他们去吧,人命关天,他们能有这份胆量和爱心,我们应该支持。男人就要成长地顶天立地,因为未知的危险而畏畏缩缩,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她说着将盖在腿上的大红薄毯拉开,让井娇娇找了根长长的竹竿来,将红毯拴在竹竿一头,认真对兄弟两人道,“我要是扬起这个红毯,你们立马叫上所有人往外跑,表示有余震要来了,明白没有?不要单独行动,相互照应着。”
井文松有些茫然,姐姐怎么知道余震什么时候来?
井长青则是见证过姐姐的预知能力,当即喜笑颜开地认真保证,“保证听从姐姐指令,只要红毯扬起来,我就撒丫子往外跑,一刻都不耽搁。”
井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带着欣慰地道,“你们已经长成男子汉了,有自己的主见,但也要记得保护自己,你们身后还有家人担心着。”
“知道姐姐。”
兄弟俩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离去,孙小娟望着他们的背影片刻不敢挪开,眼眶泛红,却没有再阻拦他们。
族长这会已经缓过神来,被小曾孙搀扶着过来,语气悠长地道,“小井甘,这次多亏你。”
井甘点了下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致谢。
“灾难已经发生,接下来还有许多事需要忙。
村里的房屋几乎都被埋了,需要尽快搭建起安置点供大家正常生活。
接连会有伤员被救出来,也需要照顾救治。
尸体则要统一安置,做好防疫。
您是村里的大家长,在救灾官兵到来之前,这些事都要仰仗您主持。”
族长听着她有条不紊地讲述灾后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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