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服务员儿听到我的话都是一愣,刚说出口,我也发现好像有点不妥,这么高档的酒店,我来一回就点一盘锅包肉?趁着李涛还没张嘴挖苦我。我接着又说,这本菜单里头最贵的4样菜,前4名,一样给我来一份儿,我又问服务员一斤的龙虾有没有?服务员说没有那么大的,我说那算了,菜就点这些吧,给我拿一盒中华烟,来一瓶82年的拉菲,服务员说红酒倒是有,但是没有我要的这个牌子,更没有82年的。李涛把服务员喊住,告诉服务员别搭理我,他告诉服务员刚才我点的东西,除了那盒中华烟,其他的都不要。李涛嫌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问我不装是不是能死?他拿起另一个服务员放在他面前的菜谱,开始点菜。看着他点菜的熟练程度,显然他经常来。点完菜一个服务员把中华烟送过来,又给每个人面前的杯子倒满水,然后两人拿着菜谱,退了出去。

我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问李涛:涛哥您能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是谁么?

李涛拿起服务员刚刚送过来的中华烟,他撕开包装取出一只,叼在嘴里点燃,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而是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有些戏虐的问我:你知道刚才那个给我们开车的天哥是谁吗?李涛等着我摇完头才继续说,他就是楚天,你之前一定听说过,我好像就不止跟你提过一次,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家酒店,包括宇宙广场周围,所有带北山两个字的店面都是他的。

我张大个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我也抽出一支烟点上才问:你说刚才给我俩开车的那个天哥,就是我们市赫赫威名的黑社会大哥楚天?这怎么可能?黑社会大哥出门不是应该前呼后拥,一帮穿着黑西装的小弟跟着,他这样自己开车出去,如果被仇家盯上,暗杀了怎么办?再者说,天哥看上去就像一个和蔼的邻家大叔,一点霸气都没有。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去约束下面的小弟?

李涛一边欣赏着自己刚刚吐出的烟圈儿一边儿说:你真是电影看多了,如果一位大哥出门都要心惊胆战,那他真是社会没玩儿明白,天哥是我们省人大代表,那种出门就讲排场,要面子的事儿,早就不符合天哥的身份,你懂不懂什么叫返璞归真?再者说,在我们市地下社会的秩序,是由天哥制定的,也是由天哥手下的人约束的,你在这儿上高中已经一年多了,什么时候见到过大街上有打架斗殴的,什么时候见到过社会上的人,进校园去抢学生的钱。就是因为天哥对自己管理的地下社会有信心,所以他才敢一个人开车出去。

我慢慢咀嚼着李涛说过的话,他说的好像是对,自从我上高中之后从来没被人抢过钱,也从来没在道上看过两伙人打架,就是在中学的时候还被抢过呢,在红星镇的时候还经常看到混混在道边儿打架,特别是像伪军那种人有很多,开始我还以为是治安好,听李涛这样一说,原来都是天哥在维护着。同时我也有点儿不明白,天哥这样好使,那要警察干什么?

李涛在欣赏自己手里的烟头,像是在欣赏一件儿艺术品,他不时地用嘴去吹烟头上的烟灰,随着他每一次对着烟头吹气,烟头都会燃烧着更旺,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世界上的任何东西,只要存在就是合理,坏人是抓不完的,就像大禹治水一样,只能疏导,只要在规定的范围内,随便他们怎么样,有些事情很奇怪,坏人不一定怕警察,但是坏人却一定怕比他更坏的人,警察拿法律去约束坏人不一定好使,但是坏人只要口头制定一些规矩,坏人却都会遵守,这可能就是亘古不变的森林法则吧?

李涛说的太对了,强者恒强:伪军在红星镇缺火成那样,身边还是总会有一些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人,明知道伪军做的一些事是伤天害理的,但是还会有人去和他一起做。

服务员敲门把我们点过的菜端上来,并且告诉我们菜已经齐了,便又退了出去。我看着那些菜别说吃了,光看都能看饱了,那些菜怎么会做得那么漂亮?李涛拿起他面前那双闪着银光的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然后对我说:快点吃吧,这道菜可是不错的,大补,汤汁儿是用鲍鱼做的,里面儿这这个小黑块儿是海参。这道菜的名字叫鲍浇海参。我听李涛的话,拿起面前的发银光的筷子,哎哟,我本来以为筷子会很沉,但是入手之后却轻飘飘的,这是什么材质啊?我夹了一块海参放到嘴里,哇呀呀呀呀,太好吃了。李涛看着我那陶醉的表情说:合你胃口就多吃点,这是天哥的一点心意,临走之前天哥嘱咐过我,让我跟你打声招呼,说他没有资格跟你坐在一张桌上,让你有什么需求别客气,尽管提出来,天哥一定会尽量去办,让你满意。

我听完李涛的话,站起身把那盘菜直接端到自己面前,我直接对着盘子往自己嘴里扒了,菜码不大,几口就让我把那道菜吃光了,我拿起旁边的一张餐巾纸,檫了一下嘴,把餐巾纸捏成一团儿,直接扔在桌子上,对李涛说:我说李涛,我把你当兄弟,你请我吃大餐,我谢谢你,可是你不能一直把我当礼拜天儿过呀?哦!人家楚天是我们市赫赫威名的黑道大哥,维持着我们市地下社会的秩序,又是省人大代表,没有资格跟我坐在一张桌上吃饭,那你告诉我,我是谁?我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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