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虚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一气之下”好像确实说过那么一句话,顿时脸色尴尬。

李安然道:“趁热才好吃,神医,你洗洗脸就过来把早饭用了吧。”

说完便往灶房里头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停下来,看着竹虚的脸色道:“神医啊,我看你身上的衣服都旧了,我今天来的时候带着我娘,她缝衣的手法极好,可以帮神医做几件新衣。这个不收工钱,就当是感谢神医收下我!”

什么?

一个小烦人精就够让他头疼了,现在还来了个大的。甚至听说还是个疯的!

这死丫头真是蹬鼻子上脸!

竹虚神医顿时一腔怒火,三两步冲进灶房,抬起头一看,愣住了。

魏淑柳坐在矮凳上,正拍着衣角上沾着的灰,听见声音,有点害怕的看着他。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惊惶。

竹虚神医到了嘴边要撵人的话,瞬间就咽下去了。

李安然猜测着他的想法,着急道:“神医你有所不知,我娘虽然神智不太正常,但她不会伤害别人,也不会大吵大闹。绝对不会影响到你,等把衣服做好了,我就把她送回家。”

长得这么端庄绝色,居然是个疯子。

竹虚神医心中有点犯疑,但也不好多问,脸色仍然板着道:“算了。冬衣要做,夏衣也做两件吧。”

说完他就后悔了。

昨天还发誓要好好教训这个死丫头呢!今天怎么自己就变卦,跑到她那一边去了!

李安然顿时欢喜了,麻溜的拉起魏淑柳,搬起小凳子就往外头的太阳底下一放让她坐下。

“神医,你这有量尺吗,我去拿来量量你的身高和腰围!”

竹虚的眉毛一抖,皱起来往里间瞅了一眼,端起架子道:“毕竟你是个小丫头片子,别老跑我的房间去。还有,药庐可不是哪都能随便进的。”

李安然弯了弯眼睛,“你说吧。”

竹虚神医的下巴往堂屋的方向扬了扬,“我有个小外甥,住在那里屋,他从小体弱多病,不能风水日晒,那个屋你不能进。”

李安然好奇的往那边看了一眼,“记住了,神医!”

“还有我放在药柜那里的药材,一个都不能乱碰,要是坏了一株,工钱全部扣光!”

“这个也记住了!”

见她表现的这么乖巧,竹虚倒是不好发作了,想来想去,其他好像也没什么大规矩要立的,哼了一声,把自己的腰围尺寸都告诉了她。

李安然赶忙把几个数字给记在了脑子里。

竹虚扭头回了堂屋,没过片刻,抱着一堆布料走了出来,直接丢在了李安然的面前,“用这个做。”

李安然急忙把它从地上拿起来,拍干净尘土,“知道了!”

魏淑柳平时没离开过家,这头一回出门,脸色白着,半天都缓不过来。

直到李安然把针线放到她的手里,她才镇定下来。

安置好娘之后,竹虚神医让她去给外甥准备早饭,李安然急忙把锅里的粥和饼子盛出来,跑到里间门口。

外头什么都没,就这么放在地上是不是不太好?

李安然搬来了一个木椅子,把碗筷都放在那上面,然后轻轻拍了拍门,“小兄弟,早饭放在这了,你记得吃。”

说完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李安然也不管了,转身去了灶房忙活。

把锅碗瓢盆刷完之后,李安然瞥见院子水井旁边放了一堆脏衣服,正打算过去洗呢,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往里间走了过来。

这也不过是半炷香的功夫,她放在木椅子上的两只碗都已经空了。

好快!

李安然愣了一下,将碗筷都收走了。

这时,竹虚神医从屋里抱出来了几件旧衣服,打算让丫头的娘补补。刚出门,就见妇人安静的坐在太阳底下裁剪布料,井边泡了一盆衣服,厨房里传来洗刷锅碗的动静。

倒是有点像一个家了……

李安然洗完几件衣服,又去厨房端了一碗温水往里间这边走来,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今天的粥有点干巴,忘记给这小少爷端水了,这么娇弱,可别渴死了。”

房间内。

在床上盘膝闭目养神的少年,眉心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

早饭吃完了之后,药庐大门正式打开,很快就有病人上门问诊。

魏淑柳不大愿意见生人,李安然把她移到了灶房的门口,也能晒到太阳,不过视线刚好被旁边的草垛给挡着。

李安然跟在竹虚身边打下手。

干的都是端茶倒水这样的琐活儿,但李安然可没忍心让自己得空,一双乌黑的眼睛把竹虚诊病的过程都记了下来。

怎么诊的,怎么开药方,学问可大着呢!

没过多久,孙连枝就过来了,一掀帘子就看见神医在眯着眼睛给人诊脉,而李安然那个死丫头,摇着扇子吹热茶呢。

把茶水的热气散的差不多,她就直起腰去磨墨,余光忽然瞥见站在门口的人,立刻走了出去。

“奶奶,您怎么来了。我在神医这很好,不用担心我。”

孙连枝心道:我哪里是担心你这个小贱人。

她开口:“你娘呢?”

李安然恍然道:“神医听说我娘会缝衣服,让我把她带来,给他做几件冬衣呢!”

孙连枝眼皮子抽了一下,“那岂不是你们俩人一起给他做工?没这么好的事!让我把你娘带回……”

“神医人可好了,怎么会让娘白出力?肯定会多给几文钱的,快过年了,说不定能在家里的年夜饭上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