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脸拉的恁老长,眉头紧锁,像是满心不悦。

霍华德院长俯身给她倒了杯水,和颜说道:“圣福医院街对面往南去不远,有两座连在一起的宅院,不知顾院长留意过没?”

谷雨冷声道:“看见过,怎的了?”

霍华德院长道:“我了解过,那宅院原本是本地一户富贵人家的,他们前年举家搬去京城了。府邸有东西两个独立院落……我现已上了些年纪,也不想再与年轻医生们住在一处。我想将那两座宅院买下来,你我二人各分一个院落,今后做邻居如何?”

嗯?竟有这等好事?苦于买不起宅院的谷雨,眼睛忽的一亮,抑制不住的笑意涌上唇角,问道:“这地处的宅院,价格不会便宜吧?”

见她的贪财赤裸裸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脸上,霍华德院长心中暗笑:早知你如此好哄,我便不用担惊受怕大半年了。

霍华德院长道:“我父母当年给我留了些钱财,单身这些年,自己也有些积蓄,买两栋宅院尚承担的起。倘若不够,你再补贴些。等宅院规整好,你我都搬过去住,西娅回来小住时跟着我,小翠母子跟你住,咱们两家彼此有个照应。”

谷雨顿觉眼前有了花香,耳畔有了鸟鸣,掰着手指盘算自己攒了多少银子,半晌说道:“我现下满打满算,只能凑出三千两。”

霍华德院长微微点头:“足够了,其它的我来付。抽空你随我去看看院落,相中了再买。”

翌日中午,谷雨早早等在接诊楼下,要拉着霍华德院长去看他说的那两座中式宅院。

霍华德院长说道:“我忙了一上午,等我吃过午饭再去。”

谷雨拽着他往医院大门走去,说道:“去晚了就让旁人买去了!看完了,我请你吃饭。”

伊恩老远看见他俩在一起,悄声问身旁的小四:“你说咱的两个院长是不是有事情?”

小四瞪他道:“他俩能有毛事?你别瞎说,我姐有心上人,这么多年就围着他自己折腾了。”

谷雨和霍华德院长很快抵达了那栋待卖的府邸,门房听说他们想买,便将他们迎了进去。

这是比邻的两栋中式宅院,原本是本地布商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建造。布商的两个儿子相继去了京城做生意,布商也就举家搬迁,投奔儿子们去了。府邸的建筑格局,竟与闫家埠闫府十分相似,只不过闫府是三个院落相连,而这处是东西两个院落相连,占地要小一些。

谷雨进去后,一见那熟悉的格局,即刻相中了,雀跃着嚷:“院长,就它了,快买下来!”

霍华德院长轻笑道:“顾院长,买下这栋宅院,以后咱俩便是邻居了,你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小翠母子就有劳你费心照顾下。”

谷雨笑得眉眼飞扬,说道:“院长您这么说就见外了,能替您分担忧愁,是我这当副职的职责所在。他们母子包在我身上,放心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谷雨被霍华德院长用一栋宅院收买了,再也不逼着让他给小翠名分。

很快,谷雨象征性出了些银子,霍华德院长出大头,合资购置下这两栋宅院。

小翠的儿子满月后,谷雨和霍华德院长同时乔迁新居。圣福医院和圣福堂的人,还特意赶去给他们二人温锅。小翠带着儿子跟谷雨住在西院,谷雨给小翠的儿子起了个乳名“阿福”,还在西院给小四留出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霍华德院长一人住在东院,并在院内给西娅留出了一间房。

两家人,成了邻居,也分不出究竟谁跟谁是一家,混在一起居住,外人竟也不好说三道四。

为此,谷雨好好奖赏了小翠母子一番,抱着阿福对小翠说:“阿福真是散财童子啊!得亏沾了你们母子的光,要不然我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买得起这么好的宅院!待开春,我便写信把大少爷、顾伯伯还有麟儿都接来。咱一家人能团圆,都是托了阿福的福啊!哈,乖宝儿,让大姨亲一口。”

小翠满眼含笑,谷雨高兴,她也高兴,从此他们母子二人也有了家人和依靠,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了。

壬申年腊月。

快过春节了,年前忙着盘点和结算,正是圣福堂最忙的时候。圣福堂来问诊拿药的人也剧增,在门口街道上排了长长两队,大家都想存点备药,省的过年期间再来拿药。

忽然,排队的人骚乱起来,都在探头探脑地张望。

远处,工部局总办罗伯特带着总务处督察长,还有一队荷枪实弹的巡捕,骑马赶来。

下马后,十几个巡捕迅速将圣福堂围住,并把圣福医院的大门封锁。

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工部局总办罗伯特便带人冲进了圣福堂,四处搜出。

谷雨闻声迎出,见是总办罗伯特和督察长,笑容僵住,问:“今个儿您二位怎有空来圣福堂?”

总办罗伯特阴笑道:“顾掌柜别来无恙?哦,不,或许我该称呼您百川堂少奶奶?”

谷雨听得此言,惊呆,怔在原地不动,脊背上瞬间渗出了冷汗:他怎知我是百川堂少奶奶?

总办罗伯特拿出了长乐县通缉谷雨和小四的画像,当着谷雨的面抖开,在谷雨面前摇晃着,笑道:“百川堂的少奶奶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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