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诺面色不动,甚至用手轻轻松抚了抚肚腹,他知道祭台之下至少一半人对于她的继位是心存质疑的,一个已嫁之妇,还怀着孩子,竟然做了圣女,破了这流传至久的古制,可是圣宫尊者不说,圣使不说,苗宗无权反对,她自然稳坐钓鱼台。

而祭台之下,寒霜,南郁北,宛香,南宫宇,以及远远的并没有靠近此处的宫月,宫烈都看着祭台之上,祭台之高远,他们自然听不到上面在说什么,就算可以用内力去探听,可是此时此刻,对于圣宫之人来说,那是对圣宫的亵渎,所以,无人敢为,有南宫宇这个圣使看着,谁又敢放肆。

万人齐聚这一刻,一时间竟静得只闻风声,晨曦早退,正午丝丝缕缕的淡色阳光自天际处投来,落在高台之上,映那紫色清丽的身影,只见圣侍正在给圣女起香,二人面色微带浅笑,看似无常,更无人知其对语内容。

而此刻,城墙之下,慕容晟睿今日一直掩着唇,想来连续多日的等待,这位尊贵的帝王也终是死了心,与其一干人等最终望了眼城墙,腿一夹马腹,一群人浩浩荡荡绝尘而去。

城墙之下守门将领对着身边的副将吩咐,“命人去报,就说慕皇带人离开了。”

“是。”身旁副将领命下去派人传信了。

“真的走了。”烈皇对着身边的宫烈问道。

“方才城门守领派人来报。”宫烈看着上首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真是绝陌两路了啊。”烈皇突然轻声一叹。

“这本来就是两相之愿的事儿,如今她留在烈国,自此静待圣宫,说不定也能为父皇制衡圣宫一直蠢蠢欲动之心。”

“可是诺公主于皇上的父女之情……”一旁清妃突然颇为担忧道,“一个女子如今还怀了身孕,终是辛苦的。”

烈皇闻言看了清妃一眼,眸中露了丝宠溺的光芒,“爱妃心太善了,诺儿能经历那般多的磨难来到烈国,自然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圣宫早就蠢蠢谷动。纵然圣宫尊者看似淡然不问事世,无心权利,可是却并不代表他下面这些人不想要。”

清妃闻言,眨了下眼,既而一笑,“皇权之谋太复杂,臣妾还是想着早日期为皇上诞下龙嗣吧。”

一旁宫烈见此景,眉宇未动,眸底波光细碎,却终是看向高台,看似轻语浅笑交语的两个女子哪里那般简单。

“冷言诺,如何?”青岚将香递给冷言诺,冷言诺也已经接过了香,随后唇角微含一丝嘲讽,“你就当真这么大的把握?”

青岚看着冷言诺,“我自小入圣宫,绸缪这般年华,你觉得呢?”

“你认识花千尧?”冷言诺却突然挑眉,手中举着香任檀香缭绕灰蒙眼帘,却并未上前一步,问得漫不经心。

青岚却微一怔,然后道,“果然剔透玲珑心。”

冷言诺注意着青岚的表情,半响,偏头,“看来,只是认识并不存在尊崇听令之态。”

青岚眉毛微掀,面色微动,不知此时冷言若问这个做什么?而且不得不说,她与花千尧的关系,本来就是即陌生又熟悉,彼此两相合作,这种关系,冷言诺如何就一眼看出,看出不是她听命于花千尧,又或者是不是花千尧听命于她。

“那样的女子不会听命于任何人。”看着青岚微动的神色,冷言诺猜出其想法道。

青岚随即眸光微寒,却依然道,“那如今你作如何选择,是在这高台之上万箭穿心而死,亦或是……”

“你就那么确定,我会死,你就那么确定,当得这圣宫之位,你就梭势滔天,你就那么相信,你不是做了别人手中棋子?”冷言诺向前一步,举香,却未插进香龛,而是偏转头对青岚道。

青岚眼底神色微变,丝丝凝光定住不动,却不过一瞬而恢复如常,“又想凭你那三寸不烂之舌挑动我的心防?”青岚在背人处冷笑,“你知道,这招,于我是行不通的。”

“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万千箭驽而发,你同样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冷言诺唇角突然带起一丝轻讽,一丝笃定,一丝算计,那眼神看得青岚姣玉如珠的面容上微微有些怔愣,似乎有什么东西脱离掌控,可是环顾四周,又无异样,更何况这几日冷言诺一直待在圣殿未出,其身旁的丫鬟也未出圣宫,寒霜与南郁北虽说没有入圣宫,可是也没有做出什么事,他们的一言一行,她自然了若指掌。

祭台之下,所有人都看向高台,心下微疑,为何这般久了,圣女迟迟不插香入龛,那个位置于圣宫之人而言可是可梦而不可求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看似冷言诺与青岚轻言交谈,可是众人却感觉道一股无形的压力自上面迫袭而来,整个开阔的广场之上,只觉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隐隐而出,直让人心中升起烦躁之意。

“冷言诺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沉寂半响青岚终是怒了,向来女子嫉怨之心自古就有,青岚实在受不了冷言诺即使到得此般境地间依然不动于然,似乎万事都在她的眸光中改变风云,突然冷声退后一步,与此同时,手微微一招,不过一招,突然,四面八方数千只闪着幽光的箭羽漫天而来,携着劈云破月之势,而所射方向只是高台,也在青岚手招之时,冷言诺方才所站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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