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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天一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了。暮城的阳光明媚,春意盎然。下楼之后,他正巧碰上正从外面回来的沐简纯。
“那个,我可能得出趟门。上午我能请半天假吗?”宁天一站在沐简纯跟前,说得有些迟疑。
“嗯。可以。”沐简纯没有问原因,点头答应。宁天一换了身素净点的衣服,出了门。
在路上,他给魏舟拿了条短信,又买了一束百合,打了辆车,往南边南山墓园的方向去。
在山下,他等了一会儿,魏舟才来。他将车停在山下,从车子后备箱里拿出一束同样的百合花和一些祭奠的东西。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细心。”宁天一笑了一下,温柔的嗓音带着一丝微微的温润感。
魏舟垂眸,不以为意开口道“每次去你家,客厅里都是百合花的香味。自然忘不了。”
这是宁母最喜欢的花,也是她心里一直所期待的这种花的花语。夫妻百年好合,家庭美满。可天不遂人愿,物是人非。当年在整个商业圈有一席之地的宁家,如今没有几个人记得。而只剩下一个宁天一了。
两人并肩而行,墓园的上空被云团包围,阳光时隐时现。穿过一排排的墓碑,宁天一在第六列的第一百零六行停了下来。两人身前就是宁母的墓地。
宁母旁边是宁岳,宁岳旁边是宁天羽。他的大哥。这里是早前宁家就买好的墓地。
魏舟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的眼眶憋得红红的,两人都保持着沉默。他蹲下来一一上了香,烧了纸钱,然后磕了头。
将百合花放在宁母墓碑旁,另一边是宁天一放的。
“妈,这是魏舟,之前常来我们家的。过来看你。”宁天一看着墓碑,轻缓的话语,给她介绍。她生前受了刺激,后来病情严重精神恍惚,渐渐地不识人,现在给她介绍自己多年的好友,宁天一不确定会不会听到,但还是说着。
魏舟站在宁天一旁边,嗓音略微显得沙哑“阿姨,很抱歉,现在才来看你们。”
两人的背景都背对着阳光,直到十点才下了山。魏舟道“我们先聊聊吧。”
魏舟站在一边,看向他,话语带着一丝试探。旁边是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平常没有什么车辆。一天也就两趟公交。周围被围栏围起来。下面是山地,山地树林茂密,但远处的平地又有人家和田地,中间以小小的水泥公路隔开。
宁天一像是早就知道他想聊什么,走到围栏边上,看着远方,他想起很久之前自己也和另外一个人站在这里过。只是那个人不是他的挚友而是仅仅只是各取所需的合作人。连伙伴都称不上,但确实帮到了他很多。魏舟看着他的背影,都感觉到一丝孤寂。他走了过去,站在他旁边,缄默之后才问“你退赛的原因,除了家庭变故,是不是还跟你大哥的死有关。”
“……嗯。”宁天一轻轻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来,才道“我大哥,不是宁家亲生的,所以我父亲为了达到自己在商场的目的,派人杀了他。”
魏舟静静地听着,这其中他之前也派人打听了不少,中间多多少少存在一些阴谋,而宁天羽只是这场阴谋里面的牺牲品。
“后来的事情,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魏舟道。他再次看向宁天一,有些认真“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宁天一反问他。
“后悔…亲自送伯父进监狱。”魏舟话语之中并没有责怪之意。语气也是平常的时候的样子。
见宁天一摇了摇头,保持沉默了。这其中估计也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或者说,他最后悔的,可能是离开赛场吧。
得知他哥死的消息,对他的打击太大,再加上其中的真相,战队激烈的斗争。这一切,逼得他当时喘不过气来,他当时不过二十出头,一系列的变故,使得他不得不退赛的。而这一切的原因,恰恰不能对外人说明。
魏舟自然知道宁天一对他大哥宁天羽的依赖有多深,从小到大,准确的来说他是宁天羽带大的也不为过。家里父亲母亲都忙碌,小时候宁天一根本见不到大人的面,但哥哥总会照顾他。接他放学,陪他玩,甚至连家长会都是宁天羽去。
他想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宁天羽鼓励他“天一,你想做什么尽管做,有哥哥在。”
他的自由都是宁天羽给他的,而宁天羽除了被父亲派遣,规定必须做什么就做什么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名义上宁家的长子这个虚伪的躯壳。
“唯一后悔的,就是那个时候自己不够强大,没有保护好我哥。”很久之后,魏舟以为他不会说,但没想到他居然开口。
魏舟听完之后,拍了拍他的肩旁,宽慰道“可是,至少他一直保护着你。”他说完,话语顿了顿才道“你知道很多贵族家庭的兄弟姐妹都不会像你和你哥这样和睦了。这是很可贵的,虽然他已经不在了,可他永远活在你心里。”
魏舟的家族魏氏产业在国外很是庞大,也很名气。但家族人选也多。堂兄弟姐妹就十几个,亲兄弟也十几个。各个勾心斗角。好在他爷爷是最疼他的。
“你是不是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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