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洲的话让邵安安脸上最后一丝倔强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打火机在手机攥的都冒汗了,摸烟的手也有些发抖。

陆西洲说,“过了前面的路口就不是主城区了,想抽烟就抽,我开慢点。”

邵安安看了他一眼,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这周末晚上的家宴你也会去吧?”

他们这帮从小玩到大的孩子之间,父母关系都极好,尤其是自己的母亲和楚小慢的母亲,尽管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面,但楚小慢每年暑假来燕京都是住在邵家,而她来的这两个月也是各家之间走动最频繁最热闹的时候。

陆西洲的父亲和二叔两个人和自己母亲亲如兄妹,都在燕京,走动的自然更多。

“嗯,”陆西洲果然点头。

“今天发生的事情,不管你知道多少,什么都不要说。”

“好。”

见他答应的爽快,邵安安松了口气。

过了前面的红绿灯路口之后,陆西洲按下开关将邵安安这边的车窗开了,外面热气很快扑进来,邵安安点了根烟,慢慢的抽着。

继承了母亲的美貌,邵安安这张脸精致的仿佛是美工刀一笔一笔刻画出来的似的,眼廓深邃动人,一头栗棕色的羊毛卷披散在肩头,凌乱慵懒,仿佛上个世纪欧洲古堡的美人。

已经是黄昏了,天边被大片的橙红色覆盖,她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上,望着挡风玻璃外的城市建筑物,有些失神。

她拥有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人生,一出生就站在了别人人生的终点,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办法达到她的高度。

父亲是燕京四区的最高长官,还是威震国际的帝国蓝鹰特战队的队长,母亲是世界级的珠宝设计大师,是IM珠宝品牌的创始人,家庭优渥,父母恩爱,还有个响彻国际的大提琴天才的妹妹。

生在这样的家庭,似乎一辈子都可以无忧无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也真的这么做了,从小到大,不管她想做什么,父母永远无条件的支持,十三岁拿影后,十五岁退学,十六岁拍禁忌电影打伤人被封杀,十九岁以编剧身份回归电影圈,二十岁以前,她活的肆意妄为,好像得到了一切。

但别人四五十岁才感受到的那种人生的疲惫与空虚,她也提前了二十多年就深切的感受到了。

“无聊透了,”她忽然说。

陆西洲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不想回家。”

回家以后,父母必定又要提起结婚的事情,倒不是催她结婚,只是会问问她的想法而已,说起来比起同辈中被催婚的那些朋友,自己已经幸福很多了。

但即便是被问问这种事,她也觉得厌烦。

就不想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跟关楠之间的矛盾已经多到她不想去解决,明知道不解决根本没办法往下走一步,但她就是逃避。

“那就不回,”陆西洲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看着陆西洲线条冷硬的侧脸,邵安安嗤了一声,“小屁孩。”

听到这三个字,陆西洲的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

两个人之间也不过就差了四岁而已,十五岁和十九岁或许差的,很多,可等到三十五岁和三十九岁的时候,就看不出来了,再等到八十五岁和八十九岁,那根本就不算是差距。

夜幕渐渐降临——

燕京几十年如一日的繁华永不落幕,酒吧街换了一批又一批的招牌,大街小巷停满了各种超跑豪车。

酒吧里人声鼎沸,吧台上调酒师小哥递给面前两个姑娘各一杯水,目光落在年纪稍小的那个脸上打量,“两位需要点什么?”

楚小慢微微抬起下巴做出傲慢的神色,熟稔的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莫吉托,两杯。”

十四岁的小丫头发育的早,打扮的也成熟,和身边二十一岁的邵语冰相比,竟也看不出太多差距。

调酒师也不好再多问,点头应了,在吧台后面调酒。

“语冰,你怎么了?”楚小慢拍拍邵语冰的肩膀,眨眨眼,“我们今晚上真不回家了么?怎么跟干爸干妈说啊!”

“晚点回,”邵语冰喝了口水,心里烦得很。

她的心情很不好,正如楚小慢说的那句话一样,谁家的远房表妹会和表哥那么亲近,买个咖啡还手挽着手。

她确认自己看的没错,关楠就是劈腿了。

但姐姐为什么要帮他说话,她没弄明白,如果姐姐连这种事都能忍下来的话,她为姐姐感到不值当,心里憋着一口气。

“语冰,安安姐结婚的话,我们就得当伴娘,我还没当过伴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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