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烈王:

忠勇烈王林公讳锦荣,万和十四年元月生于宁安都统府,父系武安侯林存浩,母曰合阳公主高氏。

长隆三年,时年弱冠,以勋拜彪骁军中郎将,遂拜骠骑将军、关内侯、骠骑大将军、京畿将军。

长隆二十八年七月十四,中宗崩。子夜,辅皇太子即皇帝位。

建武元年三月,鲁王高合叛,称兵诏帝于曲阜。三月十日,陷商丘。三月二十,乃诏君侯以为帅,令其率彪骁军十五万守宁安,三月二十七,鲁军五十万围宁安,致边关粮断、诸侯割据,河山摇落,风雨飘摇,是为乱始。

七月二十一日,宁安烹弓煮甲,关内侯锦荣、吴越总督邹桂武破贼于宁安之城下。彪骁兵丧,遂澜沧入城。帝迫诏以邹桂武为司马、依前吴越总督府元帅,其权势无两,帝委之,幸锦得君侯忠直,遂保帝位。

建武三年七月十四,关内侯锦荣举彪骁五千甲士,夜袭国贼居所,得毙贼首,遂进宫护驾。王师腹背受敌,寡不敌众,为掩帝逃生,君侯率众苦战,所部五千七百四十六人,尽数战死。君侯力竭,依枪而立,饮刃而终。届时三百万人同哭,敌部将兵皆为君侯气概所感,皆具缟素,以帝王之礼将君侯厚葬。

――《齐书》

林锦荣走了,大齐关内侯,至死不败的绝代名将,与城共存的京畿将军,独自一人挑起整个王朝的男人,那个曾经带着禁卫军耀武扬威的国舅爷林锦荣。就在这个王朝再度崛起的当口,抛下了中兴大齐的夙愿,抛下了他的儿子,抛下了无数依赖着他的人,就这样走了。

没有人可以找出词语来点缀他四十八年的人生,事实上,他的一生也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的点缀,没有一个史官,可以给于他一个确切的评价。

他们只能用那一卷又一卷的丹青,将他这四十八年的历程记载,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在建武三年七月十七日的晚上,如同诗人们送吟诵的英雄一般,苦战力竭,昂起了他那高傲的头颅,饮刃而去,如同一个刚刚凯旋而归的将军,洗净了满身的风尘烟沙,死去了。

他死的时候,宁安的每一个人,都哭了,他们喊着他的名字,直到声嘶力竭……因为,有太多的理由让人去痛哭了……

在他死的时候,敌对的将士们像是他的子嗣一般长跪不起……在他死的时候,十几个受过将军恩惠与辱骂的年老大臣们痛哭晕厥……在他死的时候,因伤退役的彪骁军士们拔剑自刎,随他而去……在他死的时候,三百万宁安百姓泪洒大地……

有人说,他是自愿去死的。

他有太多可以不死的机会,他可以向澜沧军投降,他赢得了他们的尊重,没有人会辱骂他,他可以活着,受万人称颂。

他可以在林霄的掩护下提前离去,他可以活着,辅佐帝王,完成他一生的夙愿――中兴大齐。

再往前一年,他可以带着帝王冲出重围,把宁安留给叛军,他可以活着。起军复国,写下齐书中最辉煌的一笔。

但是,他没有选择任何一条能活的路。

他选择了虽死犹生,他选择了以死而胜。

这个绝代名将,参与了王朝三十年来所有的艰苦战役,他一次也没有败过,直到他死去的时候,他以一死,铸就了自己的不败。他以一死,保住了宁安三百万人的安宁,保住了连绵三百年后行将就木的大齐,他以一死,摧垮了万千铁甲。

他是大齐脊梁,他不能坐看江山沦丧;他是林家的子孙,他不能坐看宁安陷落;

他是京畿将军,他不能坐看百姓流离;他是彪骁统领,他不能坐看彪骁军覆没;

他是父亲,他不能坐看儿子身死……

唯有一死,不负忠义,不负天下。

他兑现了往日诺言,把自己传奇的一生,留在了宁安,留在了这个林家世代守护的城市,他现在,和林家六代人,二十五具残缺不的尸体躺在了一块,和彪骁军九万七千忠烈,躺在了一起。

只是,他用一腔热血浇开的盛世之花,年年今日祭奠他而绽放的烟火,他,再也看不到了。

在将军阁下倒下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这一世的繁华,殷虹的鲜血泊泊流淌,这份让人触目惊心的殷红,惊醒了那些曾被将军阁下辱骂而又受他恩惠的人,惊醒了协帝和林霄这两个一直依偎在他羽翼下的孩子,惊醒了普天下所有麻木不仁的人。

即使是生死相搏,也从没有人想过要杀死这个千古第一完人,可他却死在了这里,错过了那个本该属于他的,风起云涌的时代。

而在宁安城北五十里外,本该火速逃离这座王城的人们却是迷茫了,将军大人死了,大齐皇帝昏迷不醒,手握兵权的林霄此刻也是被石头砸晕,出主意的人多得是,可是能拿主意的人,已经没有一个可以开口了。

“我们应该赶回辽州,那里是我们的根据地,有秦大帅的三十万大军,没有比那里更安的地方了。”

李信辰身为武卫营的副标统,他的话一出就得到了军士们的支持,毕竟辽州是他们的老窝,自己的老窝绝对是最安的。

刘丹却对此抱怀疑的态度“李副标统说的没错,秦大帅的忠诚自然是不会有问题,燕辽军的战力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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