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也听着信儿赶到了,对褚张氏撇撇嘴道:“我要是你,我都不能腼脸来找人家算账,你家儿子啥样你不知道?拿着一个弹弓东家走西家晃的,开春的时候把我家大水缸都给打漏了,我当家的说乡里乡亲的闹起来不好看,这才没找你,花了三个铜板找人锔上的。”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

一个妇人道:“可不是咋的,前几天我家窗户纸被褚文这孩子打漏个窟窿,谁也没注意,夜里钻进来好几只蚊子,把我大孙儿咬了一身的包,遭老罪了。”

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数落起褚文的罪状,其中包括两个和褚张氏一起来讨伐香菱的妇人,两家孩子只是被香菱恐吓了一句,并没有实质性伤害,见风向转了,她们的态度也跟着转了。

褚文过了年就九岁了,好赖话还是能听出来的,被大家这么一通告状,隐隐觉得这么多人讨厌自己,可能自己真的有错处,用弹弓打傻子是不对的。

褚张氏被众人也说懵了,本来是她来找褚香菱算账的,结果变成了自家孩子的批斗大会,就这样走又实在下不来台。

褚张氏恼羞成怒道:“你们这是收了江氏的好处、一起来编排我儿子。总之不能这么算了,打人了就得赔钱。”

香菱扁着嘴沉吟半天,最后似下定好大的决心,对褚张氏委屈道:“婶子,我家没钱,我奶说丫头值钱,你让我给你当儿媳妇,以后天天陪褚文玩弹弓。”

一句傻言傻语,把看热闹的人都逗笑了,一个妇人拍着巴掌乐道:“褚文这小子太淘了,找一个能降得住他的傻媳妇管着,我看这事儿有门!”

另一个妇人附和道:“我瞧着香菱脑子可比过去清楚多了,偶尔冒傻气打人,说不定一物降一物,真就能治住褚文这淘小子.......”

褚文气得把手里的弹弓“啪”的一声扔进了香菱怀里,气红了脸道:“谁要傻子当媳妇,我以后再也不玩弹弓了!!!”生怕傻子赖上他似的,扭头就跑。

褚张氏气得一跺脚,狠狠瞪了一眼江氏,虚张声势道:“下回再找你算账!!!”

众人散尽了,何氏扶着江氏进了屋,见江氏揉着腰,偷偷掀起来看了看,发现一大块淤青,骂了句道:“褚家的媳妇没一个好东西,贼婆娘、下三烂!”

江氏忍不住笑道:“咱村有三四十户都姓褚,我是褚家的媳妇,里正家的也是褚家的媳妇,难道都不是好人了?”

何氏尴尬的挠了挠头皮,她倒忘了,里正也姓褚哦。

何氏瞟见了正摆弄弹弓的香菱,笑道:“菱丫头可真厉害,咱村谁见谁头疼的褚文,被香菱这么一句话,吓得以后再也不敢玩弹弓了,哈哈哈......”

一想起刚刚褚文吃鳖的表情,何氏觉得别提有多痛快了。

笑够了,何氏想起了自己来的正事,对江氏说道:“大兰子,我告诉当家的明天多给你垒个鸡窝,过些日子鸡崽孵出来了,我送你十个小鸡崽养着,等下蛋的时候刚好给孩子添秋瞟,这仨孩子太瘦了......”

“这咋能成.........”江氏想要推辞。

“不许说不成.........”何氏不容推辞。

江氏不再推辞了,凡事都有个礼尚往来,太叫真儿了就显得太生份了。

何氏是听说有人找江氏的茬儿临时跑过来的,出来时家里正做着饭呢。

何氏连忙站起身告辞,临出门还特意回头,喜笑言开的看着香菱,竖起了大拇指道:“好样的,丫头就得厉害点儿,省得别人欺到头上!我喜欢!!”

“........”香菱被何氏的莫名表白窘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送走了何氏,香菱觉得葛家的卤味应该差不多了,提着篮子去了葛家。

葛家的伙房里烟雾缭绕,朦胧中三个打着赤膊的汉子穿梭其中。

卤味的味道已经出来了,很香。

香菱脆生生的叫了声:“长林叔!我来了!”

一听到香菱的声音,伙房边三条朦胧可见的汉子身影,如蛇般钻进了迷雾里,看不见了。

香菱竖起耳朵听,听见三个汉子悉悉索索的说着话。

李贵对葛长林低声说道:“水是你用瓢加进去的,是你的错,你去认,我和祥子不出去。”

葛长林急切道:“明明是你俩说血少不够灌,往里多加水就成了,结果就不成形了。要出去咱仨一起出去,香菱就不好意思怪咱们了.......啊.......”

一声大叫,葛长林被两个好兄弟一脚踹出了伙房。

五大三粗的汉子像个犯错误的孩子走到香菱面前,不好意思道:“香、香菱,长林叔对不住你。”

香菱故意不知的问道:“是野猪价没谈妥?那就明日起早到县城去卖吧。”

葛长林忙摇头道:“猪肉价谈妥了,已经送过去过完称了,净泡二百六十二斤,总共四两银子一百二十八个铜板,我作主抹了零,四两银子一百个铜板。大骨头我帮你熬好了一根,其他三根我帮你剁成了段。”

“怎么对不住我了?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葛长林挠了挠头发,硬着头皮道:“血肠里水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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