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致诚颇为兴奋的往院门口跑着迎接,走到半路,管家已经把凌卿玥和褚香菱迎进来了。

于致诚欢快的跑到凌卿玥面前,有些局促又有些兴奋道:“凌、凌司卿,凌夫人,您二人来了?”

凌卿玥一怔,以往回来,姑父可没这么拘紧,都是“贤侄、贤侄”的叫着,这次竟然称官称了。

凌卿玥忙一躬到底道:“姑丈客气了,此时不在朝堂,还是称呼我为卿玥吧。”

香菱也忙施了个标准的屈身礼,恭敬叫道:“姑丈,侄媳这厢有礼了。”

于致诚忙不迭的答应道:“真是佳侄佳妇啊,快快进屋。”

于致诚谦卑的把夫妇二人往宴客厅里让人。

进了宴客厅,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妇人忙不迭的站起身来,谄媚的用袖子擦了擦最上首的太师椅座椅座,笑得满脸褶子道:“凌大人和夫人到了,快请上座......”

这种画面太过清奇,害得香菱一阵反胃,忍不住看向凌月儿,发现凌月只是淡然的说道:“来了,坐吧!”

香菱的心理,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想法,相较于于家母子的过度“热情”,她竟然更喜欢凌月儿这种淡如水的接待方式。

凌卿玥也淡然的施礼道:“姑祖母,姑母。”

这姑侄俩,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淡然。

香菱中规中矩施礼,态度不卑不亢的施礼道:“侄媳香菱给姑祖母、姑母请安!”

一个标准的屈身礼,多一分嫌过,少一分嫌不足,完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凌月儿的心里很是惊诧,在她印象里,昨天还一身棉布衣裳、发髻随意、态度蛮横的褚香菱,今日到家里拜访时,竟然透着一身富贵。

尤其是面对于氏的谄媚,竟然做到沉稳应对,没有飘飘然。

“你就是表嫂?”站在凌月儿身后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看着香菱诧异问道。

香菱笑着回应道:“你就是至清吧,我听相公提起过你,初次见面,给你带了个小礼物。”

香菱如变戏法的从怀里拿出一只檀香木雕花盒子,递向少女。

少女低头看了一眼凌月,凌月脸色放缓道:“长者赐不可辞,表嫂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少女喜孜孜跑到香菱面前,刚要接过来,就听见身后的凌月轻咳了一声,至清忙一丝不苟的施了个屈身礼,肃着小脸道:“多谢表嫂馈赠。”

施完礼,少女才兴奋的接过盒子,打将开来,里面是一只漂亮的金镶玉步摇,华贵中透着活泼,少女戴着既雍容,又不会显得老成。

于至清兴奋道:“真好看,京城里还没看到过这种款式呢。”

香菱笑道:“这是我在临安县时,让首饰铺子特意打造的,自己设计的款式,大齐国就这一份,姑母也有,只是怕姑母不喜欢,内心十分忐忑。”

香菱从怀里又拿出了一个首饰盒子,这次,于至清没等凌月儿发话就把盒子接了过去,打开来看,是一只金镶玉的玉镯,藤状的缠枝金丝,包裹着清冷的玉种,样式简单,虽然是金镶玉,却一点儿也看不出俗气来。

少女兴奋的举起玉镯给凌月看,笑道:“娘,真好看,一看就很漂亮,还很值钱,吴夫人、宋夫人见了,一定不敢再嘲笑您寒酸了......”

“至清!!!”凌月儿的脸透着薄怒,又似乎夹杂着一丝狼狈。

于至清有些急了,忙拿着玉镯跑向凌月儿,嘴里说道:“娘,我没有说错啊,你穿戴体面些,大哥的亲事说不定就不会这么多羁绊了。”

“至清!!”凌月儿又是一阵喝斥,只是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了。

于至清跑的有些急,右脚绊住了左脚,手里的镯子飞了天,整个人向前扑来,额头就要磕太师椅的椅把上,眼看着就要见血了。

说时迟那时快,香菱一个前扑,用手臂环住水至清的细腰,往后一带,两个人一起稳稳的站直了。

而凌卿玥呢,一个陀螺转身,伸手稳稳的接住了被扔在空中的玉镯子。

水至清吓得后怕,待稳定了情绪,对香菱满眼崇拜道:“吓死我了。嫂子,幸亏有你,表哥信里提过你会武功,我以为他在吹牛,没想到是真的。”

香菱收回了手,微微一笑道:“我就会些皮毛,是你哥爱乌及屋,吹嘘了,他还吹嘘什么了?”

水至清笑道:“五大页的信纸,满篇都是你,说你胸有沟壑,有救民于水火的格局;说你玲珑巧心,有化险为夷的锐智;说你......”

香菱被夸得脸色一红,嗔怪的看了一眼凌卿玥道:“夸人就不能矜持点儿?哪有这么露骨的。”

凌卿玥一笑道:“为夫知道夫人扛夸。”

香菱气得轻眯了眼,这话听着好像是在说她脸皮厚呢......

正说着话呢,从香菱身上掉下一物来,低头一见,是香菱手腕上的绳结断了,捡起来一看,好在蝠纹青玉没有被磕破。

饶是如此,香菱仍旧一脸的心疼肉疼。

于至清有些纳闷,明明是一只普通的绳结,不值几个钱,嫂子出手分外阔绰,咋会心疼成这个样子,她不会跟娘一样,都是表面大方,实则没什么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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