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也不曾落空,就连那几个在奔马上移动的靶子也是箭箭正中红心。
元仁观瞧到后来,已是倏然心惊:李渊的箭术固然远超他的想象,李世民小小年纪,竟也丝毫不下于乃父,若是再大些还了得?
只是,他如此本事,为何至今竟默然无闻?莫非真是年纪还小之故?
元仁观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解。待得眼见着那父子俩已打马奔完了整条圆形箭道,身后只留下六十支正中靶心的长箭,他的心里却又多了一重疑问:
如今两人都是全中,那又该算谁输谁赢?
箭道上,李渊惊喜过后,也是一阵发愁,他自然知道世民的本事,要胜过几个女婿自是毫不费力,但跟自己居然也能比个不相伯仲,却显然发挥神勇了——他就这么渴望得到那匹飒露紫么?
一边的李世民也转头瞧了过来,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轻声叫了句“阿耶”。
李渊的心里不由更软了一点,到底是唯一在他身边长大的儿子,从小到大,他最疼的就是世民。世民也聪明懂事,从来只会让自己开心骄傲,如今更是在箭术上追上了自己。这一刻,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这句满含渴望乞求的“阿耶”却比说什么都更让李渊无法拒绝
抬头再瞧瞧那边神色平静、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的玄霸,李渊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为难过,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长叹了一声:“世民后发先至,无一落空,这场,是我输了!”
李世民大喜过望,李玄霸却是默然垂下了眼帘。
李渊心头一虚,忙补充道:“不过三郎回家,为父自然不能毫无表示,来,三郎,咱们这就去马厩,那些骏马良驹,都随你随意挑选!”
李世民也笑道:“正是,阿耶的马厩还有好几匹极神骏的好马,比这飒露紫也不差什么,待会儿二哥也帮你好好挑挑!”
李玄霸瞧着父亲和兄长,心里并不意外,只觉一片苍凉。沉默片刻,这才一声浅笑:“那自然是好的,不过玄霸还有个不情之请。”
抬头看着李渊,他微笑道,“我也想跟父亲比一场,就用父亲送我的这把弹弓。”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弹弓短程劲快,却不能及远,故此只能做玩乐之用。世上最好的弹弓也无法拿来与强弓比射,更何况李玄霸手里的那把小弓?
李渊只能苦笑摇头:“三郎莫说气话,你这小弓,断然射不过三十步,如何跟为父的弓箭去比那射靶。”
李玄霸的笑容却一丝未变:“不比一比,又如何知道?父亲,玄霸今日别无所求,就希望能和父亲在箭道上也这么比上一次。”
李渊看着他的神色,只能点头叹道:“也好,为父就陪你跑这一圈!”——虽然三郎不可能射中任何一个箭靶,但自己就陪他再跑一圈又如何?
一磕马镫,他再次骑马跑上了箭道,心情之复杂却与刚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但跑着跑着,那点动摇到底还是变成了决心:既有决断,就不能再后悔了,不然他只会伤了两个孩子的心。
他翻腕抽箭,手里的拓木强弓再一次对准箭靶稳稳拉开,而他的身边,李玄霸也端起了他手里那张细长的弹弓。
瞧见这一幕,场边的几个人几乎都不忍再看,就连元仁观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就听弓弦一响,李渊手里的长箭嗖地一声飞了出去。随即,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那箭飞出不远之后竟然就古怪地歪到了一边,最后竟是连箭靶的边都没有碰到。
更古怪的是,接下来,李渊射出的箭竟然箭箭如此,明明是弓如满月,箭如流星,但这流星不是飞到了天上,就是斜落在地下,竟没有一支能挨到箭靶!
场边几人不由愕然:难不成,是李渊故意让着玄霸?李世民更是脸色大变,直接站在了马镫上。
等到两匹马渐渐跑近,几个人这才看出了端倪:原来李渊的箭并不是每次都射偏,而是他的箭每一出手,玄霸手里的弹珠便后发先至,狠狠地撞上了箭杆!他居然可以这样……
就在几个人的目瞪口呆之中,李渊的最后几箭也已射完,照旧是悉数脱靶;也就是说,李玄霸以弹珠去撞箭,这般匪夷所思不自量力的射法,竟然无一落空!
若说李渊和李世民的箭术是神射无双,让人目眩神迷,那李玄霸的这手弹弓简直是鬼气森森,令人只觉心惊胆寒。
李渊转头看着玄霸,不知说什么才好。场边几人,一时也都做声不得。元仁观的心里更是只剩下一个念头:“果然是长安城第一条好汉!他若拳脚功夫有这手弹弓的一半,只怕天下第一好汉,他李玄霸也当得!”
李玄霸却是恍若不绝,依旧神色平静地看着李渊:“父亲,你和二哥的箭都中了靶,算二哥赢了,那这次父亲和我都没有中靶,又算谁赢?”
李渊心里一阵骄傲,一阵苦涩,这事上他终究不能再有偏袒,点头道:“自然算你赢,我和你二哥射术都远不如你,那匹飒露紫,如今就归你了。”
李玄霸看了看那匹骏马,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微笑。
李世民这时也回过神来,心里一阵发涩,却还是点头道:“比射,我的确不及三郎远矣,输得心服口服,也不知三郎这手弹弓是如何练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