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客人?”

丫鬟应老太太话:“是京中来的,瞧着模样,应当是府中的贵客……”

听闻是京中来的贵客,老太太赶紧正襟危坐了起来,一面拿了手帕擦着眼角挤出来的几滴眼泪,一面碎碎念道:“怎么来了贵客不早说!轻重缓急知不知道?”

丫鬟心中委屈,若不是怕怠慢贵客,被老太爷和老太太二人责罚,谁愿意冒险去扰老太太清梦?只是这委屈,丫鬟说有口说不出,只能咽回肚里去。

这府中,老太爷是惯来不怎么管事的。

老太太更不必说。

若是夫人在府中尚好,只是今日夫人替老太太去了清和寺,否则,她也不会硬着头皮来顶撞老太太。

老太太却已起身,“来人替帖子了吗?”

登门造访,大都要递帖子表明身份。

但丫鬟摇头。

老太太眉头微拢,“还是京中来的,怎的这么不懂礼数,连帖子都不递……”

丫鬟心想,老太太您是没见到,这等人家上门,怕是不会递帖子的。

只是老太太手脚快,丫鬟只得跟上。

……

柳家是书香门第,惯来有讲究,府中招待贵客都在偏厅。

如今柳家虽没落了,这些规矩柳老太爷还是固守的,家中的下人也都知晓。故而来了客人,又听是京中来的贵客,下人们便在知会老太太之前,就往偏厅引了。

偏厅也有讲究。

偏厅内堂有主座和次座,是正式会客用的,譬如家中来了亲眷之类就在主座和次座这里接待。另外,偏厅一侧还有一扇六扇屏风,屏风之后还有处突出的小厅,与苑中的花苑相连。这等雅致之处,才是真正用来招呼贵客用的。

远洲城中,旁的人家未必有,但柳家有。

当下,门口的小厮恭敬将柏炎迎到这六扇屏风后的小厅中落座,又有丫鬟来厅中伺候茶水。

柏炎礼貌道了声多谢。

小厮和丫鬟心中都叹道,多知礼数的世家公子一个。

军中多年养成的习惯,柏子涧环顾四周。

侯爷在,他需确认四周安。

柏子涧踱步到小厅花苑处,只见偏厅内的这座小厅景致绝佳,更颇有些意境。这些书香门第,尤其是有百年历史的书香门第,家中任何一处景致都不是白给的。要么引经据典,源于某处典籍,要不出自特定的场合,营造宁静致远的意味。

苑中的一草一木,乃至屋中的陈设布置都有讲究,这些书香门第的底蕴,普通人家根本仿不出韵味。柳家这座宅子应是柳家祖上留下来的,至少有百年之久了,是座宝地。

确认无恙,柏子涧踱步回柏炎身后,朝柏炎拱了拱手。

意思是安。

奉茶的丫鬟并没有多留意。

小厮怕他们是来寻老太爷的,便特意告知了一声老太爷眼下不在府中,已去请老太太来了。

柏炎却淡淡道:“请问,苏夫人可在府中?”

他本就是来看苏锦的。

他来远洲城,要见的人是苏锦。

那小厮见他问起的人是夫人,眉头微微拢了拢,如实应道:“二位是来寻夫人的?那便有些不赶巧了,我们家夫人今日随舅老太太和姨老太太去清和寺了,想是要赶回来……应当也是入夜的事了。”

清和寺?

柏炎和柏子涧抬眸对视一眼。

他们方才从清和寺赶来。

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莫名的,柏炎想起今日禅房中的那道身影。

俯身脱着鞋袜,身姿优雅而绰约,旁人在一旁说着话,她却娴静莞尔,似是鞋袜湿透,略微有些寒意,嘴角轻轻叹了声。

侧颜剪影在禅房中的流光掠影中,透着耐人寻味的妩媚与温婉,亦或,明艳动人……

他不由多看了一眼。

当时,陆朝安尚在身后烦躁不安,他怕声音传到隔壁,便将透光塞住。

心中,却反复想的都是先前禅房中的画面。

后来听声音,应当是人离去了。

他也不合时宜得起身跟去禅房窗边打量。

长廊转角处,他正好见到那半道背影。

身后的丫鬟替她撑着伞,雨滴落在油纸伞上,她转身的时候,正好唇畔微挑,烟垂淡淡里似是藏了一丝清淡的绮丽。

他想多看两眼,人已消失在走廊尽头。

盘了发髻,是已经嫁人了。

他亦想起嫁人的苏锦。

当时,眸间便微微黯沉。

眼下,柏炎没有再出声,不知为何,当下竟会想起今日寺中的一幕……

小厮见他二人没有旁的吩咐,便退了出去。

柏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稍许,偏厅之外有脚步声传来,应是府中来人了。

柏炎放下茶盏,目光迎上屏风之后的身影。

老太太柳王氏正由身侧的丫鬟扶着,步入了偏厅中,往屏风后的小厅处来。

临到屏风处停下,小厮悄声通气,说客人在问夫人。

老太太脚下踟蹰,是来寻苏锦的?

不是京中来的人吗?

老太太一时有些怔忪,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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