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笑笑,“来同我说了些柳家的事。”

白巧意外,“早前同小姐倒不见得亲近,眼下这是……”

苏锦眸间淡淡,“沈王氏让来的。”

白巧愣了愣,很快便懂了,沈王氏惯来同柳家不怎么亲近,今日应当听说了区廷带人闹嫁妆的事,自己不好来,便让了家中两个小姐来。

沈王氏此人同柳家那位老太太相比,倒是城府要深得多。

但沈家那两位小姐惯来不怎么喜欢小姐,方才出去的时候竟眉开眼笑?白巧见苏锦未多说,也不多问,终究是要离开远洲城了,过往那些糟心的,不糟心的,似是都应要一道留在远洲城才是,不带走了。

“白巧,”苏锦唤了一声。

白巧看她。

苏锦从发髻取下那枚珍珠步摇,握在手中看了看,交予白巧手中,“替我送还给柳家老太太吧,日后,便也不同柳家再有往来了,这步摇簪子,便还于老太太。”

白巧怔了怔,这枚珍珠步摇,当初还是才来柳家的时候,老太太柳王氏送与小姐的。小姐一直喜欢,便时常带着,未必见得贵重,是因为初到柳家时,老太太对小姐的照顾,小姐一直记在心中。

天下并无不散的筵席,苏家终是同柳家和离了,白巧心中叹了叹,眼下,小姐应是心思都想通透了。

当是同柳家相关的,都通通留在远洲城了……

翌日清晨,驿馆苑中有些嘈杂声响起。

苏锦微醒,习惯性伸手挡在额前,慵懒打了个呵欠,忽得,脑海中忽然想起,今日要启程回平城。

苏锦遂撑手起身。

也恰好白巧从外阁间端了洗漱用的水盆入内,见到苏锦和衣起身,白巧上前,“小姐醒了?”

苏锦伸手,绾了绾耳边青丝,俯身穿鞋。

半是询问般看向窗外,“这么早,苑子里什么声音?”

白巧应道,“今日不是要启程回平城吗?子涧大人让人备好了马车,又安排了人手,将这十几箱嫁妆抬上马车去。”

原是如此,苏锦想起昨日柏炎说起要去平城拜谒祖母和母亲,今日柏子涧便已将马车和嫁妆这些事情都处理妥帖,无需旁人操心。

苏锦心中不免叹了叹,不知侯府中可都是柏子涧这样得力的人?

苏锦洗漱完,将毛巾递与白巧。

苏锦踱步到窗边,正好见暖阁里最后一个箱子也都搬走了,便问道,“马车中带了这些箱子,路上应当走不快,可有打听要走多久?”

她是既盼着早些回平城见祖母和母亲,又怕回平城见祖母和母亲。

心中踟蹰。

白巧上前道,“方才听苑中的人说,似是要走上将近一月才能到平城呢。”

“近一月?”苏锦先是顿了顿,继而想到什么一般,忽得嘴角勾了勾,“那等回到家中,家里的海棠花都当开了!”

她离家三年,这一刻,竟是份外想念。

由得苏锦提起,白巧也似是忽得想起,嘴角便也挑起一抹笑意,“家中的海棠,要数咱们苑中那几株长得最好了,还有一株,正正好好对着内屋的窗户,晨间起来还清单香气……许多年没闻到过了。”

似是想起苑中的事,苏锦心中多了几分憧憬,连带着担忧都冲淡了几分。

“夫人在吗?”苑中,是柏子涧声音。

白巧随苏锦迎了出去。

柏子涧有军中官职在身,苏锦微微福了福身。

柏子涧脸色乍变,连忙道,“夫人,这可使不得,折煞末将了。”

苏锦心中猜到,昨日柏炎如何同区廷说的,便也应当如何同柏子涧说的,所以柏子涧眼下这幅模样。

苏锦心中恼意。

“子涧大人有事?”白巧解围。

柏子涧回到正题,“侯爷让末将来苑中同夫人说声,这边都已安排妥当,夫人和白巧姑娘稍作整理便可启程了。”

苏锦礼貌笑笑,“有劳。”

“对了。”柏子涧似是自来熟,又从袖袋中掏出一枚青花瓷的小瓶,“这几日下了雨,途中怕是多泥泞,马车不好走。这是晕车药,夫人和白巧姑娘先备用着。”

柏子涧惯来友善且细心。

白巧接过,笑了笑,“多谢子涧大人。”

柏子涧恭敬拱手,“夫人,那末将告退了,请夫人和白巧姑娘先暂歇,稍后见。”

柏子涧言罢,又拱了拱手,铿锵转身,背影很快消失在苑中,也不拖泥带水。

白巧笑着叹道,“小姐,不知可是在远洲城呆久的缘故,总觉得见到军中的人多亲切,也多干练,想起早前在家中的时候。”

苏锦眸间潋滟。

是啊,那时候爹爹还在,出入家中的也多军中之人……

行至驿馆大门外,数辆马车已在大门外等候。

驿馆掌吏眼尖,见了苏锦,连忙上前亲切问候:“夫人,小心门槛。”

苏锦道谢。

门外,柏子涧正同为首的几骑交待路上注意的事情,而柏炎则一袭暗玄色的锦袍,正在一辆马车前同区廷说事情。

听到驿馆掌吏的声音,几人纷纷转眸。

柏子涧和区廷带着拱手,朝她问候,“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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