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而她,让他辜负了心中的白月光。

所以他对她的厌恶和憎恨有增无减,即便她将家中照顾得再好,他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苏锦嫁去柳家的三年,越渐想明白一事。

她命中富贵与否,都应与柳家无关。

所以柳致远有无高中,她其实都并不关心。

苏锦放下茶盏。

不知可是寺院中的茶香更易让人静心的缘故,早前听陶敏提起柳致远高中时,心中稍有的波澜,也很快在半袖茶香中很快淡去。

“去寻舅母和姨母吧,别勿让她们担心了。”苏锦转眸看向陶敏,一双美目顾盼,如韶光明媚。精致的五官又似镌刻一般,于明艳动人里带了几分亲近与温婉。

陶敏一个女子,都不觉看呆了去。

陶敏实在想不通,柳致远为何会不喜欢苏锦。

稍许,陶敏在心中更正,应是柳致远瞎了眼,苏锦哪里不比周穆清好?

……

出禅房的时候,苑中的雨尚未停歇。

白巧正同陶敏的婢女在苑中说着话,见苏锦与陶敏二人出了禅房,两人各自撑了伞,快步迎了上来。

屋檐下,陶敏一面等候,一面朝苏锦叹道:“这稍后,只怕要在寺中用晚饭了。”

王惠氏惯来信佛,每回来寺中都会待上好些时候。清和寺又在城郊不远处,在寺中用过斋饭再回府中也来得及。陶敏是王惠氏的儿媳,知晓这顿斋饭是躲不过了。

苏锦笑了笑,“清和寺的斋饭远近闻名,有不少人都是慕名前来的……”

陶敏唏嘘,她并非是嫌寺中的斋饭不好,只是菩萨的饭惯来要吃三碗才算心诚,可那盛饭的师傅回回见了她,都说她面相带善缘,所以每次都给她盛上满满一碗。

她也知晓那师傅是好意,可她一个羸弱女子,饭量能多到哪里去?

可这寺庙佛堂的规矩,菩萨的饭,若是盛了,便要诚心吃完,她心中叫苦不迭,也不知这大师眼中的众生平等去了何处……

苏锦忍俊:“那稍后让人先去明和斋走一趟,给打斋饭的师傅提前说一声便好,大师慈悲心肠必定不会为难你。”

陶敏眼中微讶,悄声道:“还能如此?”

难怪她回回都见苏锦都淡然端坐,不急不缓,原是有法子的。

苏锦笑笑:“放心吧,大师会慈悲为怀的。”

陶敏亦笑:“我是怕母亲介怀。”

苏锦支招:“那便让白巧去说,舅母就想不到你头上了。”

陶敏遂也启颜,眉间的愁色少时间便去了八.九分。

也恰好白巧和陶敏的侍女撑了伞来。

两人便一面亲近说着话,一面从禅房往寺中另一方向走去。

见她二人离去,柏子涧才从樑后绕回了一侧的禅房处。

这禅房就在先前苏锦待的禅房隔壁。

禅房中,两个锦袍男子正在案几前对坐。案几上放了棋盘,黑白棋子各执一方,显然已下了些时候。

柏子涧折回时,柏炎正好落子。

京中的世家贵族多豢养心腹侍卫,这些侍卫也大都随主家姓。柏子涧既是柏炎身边的心腹侍卫,亦是柏炎在军中的副将。

柏子涧拱手道:“侯爷,探过了,方才隔壁禅房确实只是两个妇人,苑中也只有两个丫鬟婢女跟着,并未旁的可疑之人。”

柏炎瞥了眼柏子涧,原本平淡的眸子里稍微滞了滞,起身踱步至窗口处,目光瞥向先前那道身影。

此番大军凯旋,班师回朝,朝中准了他半年假,他离京来远洲处理私事,也正好,借这清和寺做掩蔽,与安阳侯世子陆朝安私下见面。

当下国中时局不定,诸多势力暗潮涌动,他与安阳侯府私下碰面之事不宜让外人知晓。

安阳侯世子陆朝安也是从百里之外的滔洲赶来。

大隐隐于市,这清和寺惯来香火鼎盛,正好做二人见面的屏障。

今日有雨,寺中的人并不多。

后苑禅房清净处,先前柏炎刚与陆朝安照面,隔壁禅房便来了人。

听这声音,还应当是两个妇人。

久在军中,柏炎亦习惯了谨慎行事,陆朝安亦不是冒失之人。

两人四目相视,即便知晓隔壁只是两个妇人,在未确定身份之前,柏炎与陆朝安都噤声。

既然都千里迢迢来了远洲,也不急在这一刻。

两人都有城府,便都有耐性等。

柏子涧出了禅房打探。

禅房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水随着风,不时“噼啪”敲击窗棂,苑外也隐约传来诵经声和木鱼声。再有,便是隔壁女子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也都隐在诵经声和木鱼声中,听得并不真切。

隔壁女子的说话音未停,絮絮叨叨,似是短时间内也没有停的迹象。

陆朝安先耐不住性子:“这是远洲城,你我二人可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陆朝安原本也是试探着说与柏炎听的,柏炎却伸手取了黑白子,轻声道:“不急。”

陆朝安看了看他,嘴角微微勾了勾。

遂也不再提。

对面是柏炎。

京中和军中都是出了名的平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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