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劳矮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肩上还扛着个人,捆得像个粽子一般,一踏进屋子便被她丢在地上。

肖回定睛一看,却是刚刚在祭典行街时,伏击她的那伙刺客的首领。

伯劳指着地上那人,对郝白说道:“你要的人我带到了,其余的都就地解决了。别忘了说好的东西。”

郝白点点头掏出一个梨子大小的瓷瓶子便递了过去,肖南回猜:那里面能有十几颗枳丹。他出手倒是阔绰,就是不知如此大手笔究竟图的是什么?难道他与这刺客有旧仇?

钱货两清后郝白正要上前去,那刺客却突然睁眼醒了过来,恶狠狠地往前窜了窜。

郝白吓了一跳,连忙躲到了肖南回的身后。

其实伯劳捆得相当结实,那人根本动弹不得。肖南回有些好笑地看了郝白一眼:“你要这人活口,却把自己吓成这样?”

郝白没说话,表情与平日嬉笑风流的模样有些不同,示意肖南回将那人脸上黑布取下。

肖南回依言上前一把按住那人脖子扯下黑布,露出一张有些熟悉的脸,正是几天前他们在跃原镇客栈遇到的那个拖家带口的商人。

当然,他老婆刚刚也是参与者之一,见到他的脸肖南回并不意外。

此时的他已全然褪去那种生意人的小精明,整个人流露出的都是一名江湖杀手才有的骇人气息。

郝白见了,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果然是你。”

一道声音响起,肖南回转头去看,却见钟离竟走上前来。

“早在码头的时候我就怀疑过你。寻常茶商根本不会这个时节来穆尔赫贩茶,四五月是霍州天气最潮湿多变的月份,茶叶放不了多久便会生霉。”

经他这一说,肖南回才想起来,这人一早是扮做茶商的。霍州寒冷多雨,不适宜种植茶树,所以一年四季往来最多的商贩之一便是茶商。

这一选择本来没错,但差便差在月份不对。寻常茶商宁可将新茶放上月余再运来穆尔赫,也甚少会冒险赶在雨季运送茶叶。

那刺客冷眼听着,似是打定主意一字不说。

钟离竟随即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展开来扔在了地上。

那是一张官府绘制的通缉画像,上面是一名头系额带的男子,神情阴郁。

”其实,到那时为止,我也只是怀疑。但到了穆尔赫后,我见到了城内的通缉告示,上面第一个便是个月前流窜在渡口一带的江洋大盗。凑巧的是,那夜我们在跃原时,这个正在躲避追捕的贼匪就在客栈里。“

那一夜客栈内的情形随即在肖南回脑海中一闪而过,好像确实有个头戴额带的男人看着分外危险的样子。

紧接着,那日清晨渡口船夫的话便勾起她的回忆:“我记得,那天有人在渡口劫道,说是还死了人。”

“是。”钟离竟点点头,”只是死的并不是那被劫之人,而是劫道的人。“

原来如此,所以尽管清晨是退潮之时,那石滩上也只有打斗痕迹,却并无尸体。

若是劫道的想要谋财害命,又怎会特意花时间去处理尸体?当是拿了钱财速速逃离才是。但有些人就不同了,虽然死的是个流寇贼匪,只要官府介入便会麻烦缠身,所以才会赶着天亮前将尸体销毁,事后便是官府要查,也只能捕风捉影。

亏她先前还以为整个客栈就只得那一家是真正的良民,却不曾想也是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现在想起也是冷汗直冒。

许是所作所为被道破,那刺客脸上竟显出些许不屑的神色。

“是又如何?我同你们不一样,我是受邹家邀请来的穆尔赫,一路上小心掩饰身份,怎能被一个小小毛贼坏了大事。”

肖南回看着对方那神情,险些以为在这屋里被绑得结实的人不是他似的,一时又好气又好笑。

“照你的意思说,邹家是特意请你来的?你是买主?”

“买主?我是来鉴玉的!邹思防这老贼一早便承诺过我,只要鉴定完那玉石,不论卖得几金,都会分我三成。可等我赶来,他却开始装死,没几天突然就说要将那玉献出去做祭品,到底还是出尔反尔了。江湖上,断然没有如此买卖,我便是敲上他一杠,也只是拿回我该拿的东西罢了。”

肖南回瞥一眼旁边的钟离竟,那让邹思防“出尔反尔”的罪魁祸首正怡然自得地看着眼前上演的好戏,一副压根不想插手的样子。

她就不信了,瞿氏再落魄也是一代名氏,怎么会沦落到这种放冷箭又厚脸皮的货色。

“你说你是瞿家人?有什么证据?”

谁知那人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怎么?你们不信吗?玉玺不是落在你们手中?你们给我松绑,我现在就能鉴定一番。我还知道许多秘密......”

“我呸!”

一声怒吼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肖南回呆愣回头,却见郝白撸胳膊挽袖子气势冲冲直了过来,这回胆子倒是壮实起来,竟敢一把抓起那人的领子。

“就凭你也好意思自称瞿氏后人?你算哪门子瞿氏后人?便是连边都沾不着的事,也能往自己身上安?我可真是开了眼!”

那刺客亦是恶狠狠盯着郝白:“我是瞿家收养的义子,便是行医问药、占卜预言之事也尽得真传,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泼皮小人,空口白牙便在我这喷粪!”

郝白翻了好大一个白眼,鼻间的哼唧声轻蔑地能高出几个音调:“我若没有资格将你今日就地正法,那便没有人有这个资格了。”

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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