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次将回头去看的想法压下来,催眠自己一切尚好,他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不回头绝对是个明智的做法。

此刻他如果回头,就会看到为了朱明祭辛苦月余搭建出来的精美花车,被拆的七零八落、面目全非。

此时暴力拆车的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肖南回实在有些厌倦了这种憋屈的打法,眼见花车已经转入佑荫坛的正门,当即飞起一脚直奔对方面门而去。那人见此连忙躲闪,却被肖南回一把抓住腰间带子,两人抱作一团直直跌下花车,滚了十数步,正好停在祭坛的石阶前。

这一摔打,两人头戴的面具都跌落下来,肖南回率先爬起来定睛一看,眼前的妇人竟有七八分的眼熟,细细一想,可不就是几天前在大沨渡口一同乘船的那商人的老婆。

只是眼前这个横眉怒目好似一只夜叉,哪里还有先前那种低眉顺目的良家妇人样?

跌落的面具刮到她的一缕头发,将她原本甚美的云髻扯地乱七八糟,那妇人一边提防着肖南回,一边气急败坏地想要摆脱那面具头套。

肖南回摸了摸自己脑袋上那溜光水滑的圆髻,头一次因为选了和伯劳同款发型而感到欣慰,冷笑一声走上前去,此处开阔平坦,她轻而易举就避开了那人的攻击,一把便抓住了对方的长发。

那妇人惨叫一声,恨恨看向肖南回:“黄毛丫头,竟敢薅老娘头发!”

肖南回叹口气:“我也知道抓头发是泼妇打架的招数,但眼下咱俩这情况,若硬要往那两个字上靠,倒也不算冤枉。”

妇人手中短刃快要捏碎,最终也舍不得割自己那长发,想要还手却处处受制。

肖南回就这么揪着她的头发,将她一口气拖回了花车跟前,再一使劲往上提了提,将那妇人的发梢往车毂上绕了两圈,拍拍手退开来。

那妇人头皮被揪住,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地上看着肖南回大摇大摆转身离开。

一口气做完这一切,肖南回走到自己先前掉落的面具前,小心捡起来重新戴好,向左右围观的震惊群众们摆了摆手示意,随即一步步走向祭坛之上。

佑荫坛修得九十九级台阶,但由于每级台阶很高,真正走起来比寻常台阶费力不少,肖南回折腾这一天,此刻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散了架,便是这常年行军打仗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等到爬上最后一级台阶,她的两条腿已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邹思防还未好利落,坐在一张特意为他准备的太师椅上,斜倚着身子,手上还抱着个盒子,想必就是那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宝玉了。

肖南回不由得有些激动,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去。

还没近得邹思防身边,两个大钢叉便将她挡在了外面,其中一个老祭司面色不善地看了她一眼:“开始前没交代过你祭典礼节么?”

礼节?什么礼节?她几乎一直都在走神。

肖南回微笑,言不由衷地点点头:“交代过。”

老祭司点点头,示意身后小童走上前来,那小童手里捧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肖南回看着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祭司大手一挥,红布落地,肖南回暗自仰天长叹一声。

托盘上赫然摆着一只精美的青铜小鼎和一把雕花匕首。

这一天到晚,她除了挨打现在还要放血,难怪丁未翔那奸诈小人不来做这事,要是她一早知道是这样,她也不愿意啊!

一旁的小僮已将青铜灯用火把点燃,蜿蜒的导油槽将火焰蛇形般传递开来,将整个祭坛围绕在一片火光之中。

在老祭司催促的眼神下,肖南回悲愤看着那把匕首,咬咬牙自己拿了起来,在手心一划,将血挤在那青铜小鼎里。

便在她动作的同时,几名老祭司开始低声吟唱,说得不知是何语言,肖南回一个音节也没听懂。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她觉得手心血液已经干涸,那老祭司枯瘦的手便沾着她的血在她的脑门上画了几下,肖南回自己也看不到,只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沾湿了她的皮肤。

在两名小僮的搀扶下,邹思防终于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向肖南回走来。

肖南回感觉心砰砰地跳的更快了。

她就要摸到那个东西了。

那个隐藏着无数传说与秘密、流传数百年的古老玉石。

沉甸甸的匣子落在她双手之上,透着一股寒凉之意。肖南回收紧手指,捧着玉匣向祭台的最高处走去,那里有一张石桌模样的祭台,因为多年祭祀的关系,上面凝着一层厚厚的动物油脂。那里已经码放好新鲜屠宰的整具牛羊尸骨,牛头被单独摆在正中,头上贴着红纸。

在小山一样堆起的祭品正中,有个特意空出来的白玉高台,当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胶着在那台子上,那便是肖南回要放东西的地方。

钟离竟之前说,只要她到位,他们自然有办法将东西取出来。

什么办法呢?

该不是诓她的吧......

肖南回眉头紧锁地看着那黑漆漆的池子,缓慢地将手中匣子放了上去。匣子上的铜锁已经打开,她只要将盖子打开便能看到这传世之玉了。

手指有些紧张地出汗,她在衣服上擦了擦,向那玉匣子缓缓伸了过去。

突然,肖南回感觉四周一暗。

紧接着,人群中传来疑惑的惊呼声。

她抬起头来,惊讶地看见那原本熊熊燃烧的火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熄灭。

她只来得及将双手牢牢按在那装着宝玉的盒子上,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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