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固陵一路南下,项羽说要去寻找他的部众。即便已知刘邦韩信彭越早布好了死局,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士兵们在没有主帅的情况下负隅顽抗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那个地方…是垓下吧,凌展迷迷糊糊得想。
“张良完不顾你的死活,你居然还会相信他…”项羽冷笑道。“我放心把阿娉和小魁交给你,你却放心交给他这种人…真是折煞了我对你的信任。”
凌展无力理睬他的抱怨,自行拔下箭矢,胡乱用衣带扎住伤口。“我信他…要不是你把我抓了上来,他现在已经救下我了。”
从敌人手里救出人质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敌人以为没人会在乎这个倒霉催的死活。这招不能在现代侦缉场上用那是因为警察救不出人质充其量也不过就是被埋怨和谴责一番,如果敢开枪打伤人质那可就严重了,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是要吃官司的。
张良对自己出手,正是出于彼此的信任。对逃亡者来说,受伤的人质带在身上无异于包袱一个。当然…斯德哥尔摩现象除外,想到自己与项羽合谋串通这样一场戏,凌展心里多少有些内疚。算了,这些年早就被张良骗成傻逼了,就当骗回他一次好了。
“也许吧,至少我们逃走的时候,他没有下令从后面放箭。”项羽想了想说:“前面翻过这两座山就是石塘镇了,我寻一匹马,你自己回去吧。”
这次一别…应该就算永别的吧。凌展深深呼吸一口气:“那还有半天的路程…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你当它是天方夜谭也好,是奇闻异录也罢…信与不信都没关系,就当打发路上的消遣。”
“你说吧。”
“我和晓遇的家乡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至少从我们出生的那天起,是一个没有战争幸福安宁的地方。父慈子孝安心富足,所有的烦恼都能商量着解决,所有的快乐都可以被成倍的放大。”凌展的眼前慢慢浮现出高楼林立的街市,车来车往的立交。现代人的生活忙碌而纷杂,但的的确确有着比封建社会更加健的社会制度与法制保障。“我和晓遇也曾以为,这一生可以平淡安康,像所有人一样平凡而幸福得白头到老。然而…上天有时开的玩笑却会让你措手不及。”凌展吞了下口水,他曾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用怎样一种可以被这个时代的人接受的方式来叙述这个故事。张良能够理解的程度也仅限于借尸还魂…那么项羽呢?
“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平常到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他妈的那天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跟晓遇陷入一场昏迷。醒来的时候我变成了十六岁的少女刘娉,她变成了六岁的男孩虞子期。”
“你说――”
“什么也别问…等我说完吧。”
“我们离开了自己的朋友家人,来到一个完陌生的环境里,有了新的亲人和身份。但所有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空白的…更过分的是,连性别都是错的。”凌展苦笑道:“我不得不向一个叫刘季的男人喊爹,而晓遇,不得不向一个叫虞莨的女子叫姐姐…。我们小心翼翼得生活,以为有一天老天会把这个玩笑收回,让我们的灵魂回到自己的身边去。但好多年过去了,我们被困在错误的身体里渐渐地习惯了所有的一切,有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朋友和爱人。刘娉可以没心没肺得随着父亲四处奔波,虞子期也可以一心一意得随着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征战天下。那些年,我和晓遇始终不知对方存在于哪个角落,直到命运再次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凌展喘了口气:“我知道你无法相信…但请忍着好奇先听我说完。”
“在盱眙,刘娉与虞子期再次相见,两人认出了对方,一时间各种复杂的心情难以言表。由于多年来的迥异的经历将我们割裂开来,在很多事情上起了些争执…而在一个同样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晚上,刘娉和虞子期突然再次互换了身体――”
凌展停顿下来,项羽却是一言不发。长久的沉默随着马蹄踏踏的敲响在山涧中孤单得陪衬着。
“你…听懂了么?”凌展用手肘撞撞项羽。
“你不是不许我中途问么?”
“我说完了,你问吧。”
项羽道:“阿莨说…子期小时候像个小女孩,喜欢如姑娘一样打扮自己。后来跟着我习武,也很羞于向男子一般**沐浴,甚至很抵触肢体接触。他与龙且等人的梁子只怕从那时就结下了…很多将官都觉得他是个奇怪的人…呵…”项羽苦笑道:“二十岁那年,要他迎娶林玉窈…他甚至还说过要一辈子不成家愿在我鞍前马后效力。即便最终在阿莨的苦口婆心下妥协…却是听说两年都不曾同房。”
“现在很多事…你是不是都想得通透了?”凌展叹道:“为什么刘娉的武功跟虞子期如出一辙,为什么虞子期会突然武功失…”
“我遇上的那个阿娉,其实是你对吧…”项羽叹了口气道:“难怪被人扯坏了衣服,你都不知害羞…”
“咳咳…这种事,你就不要记那么清楚了…” 凌展尴尬道。
“可你说的故事实在太离奇了,我真的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你。”项羽摇摇头,除非:“你能告诉我,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刘娉为什么会从马上摔下来。这个细节我相信只有她本人知道而不会将这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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