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们坚守襄阳不出,等待援军,不出半月,敌军粮草定然告急,届时援军一到,就是我等反击的时刻。”

年轻将领不屑道“谢将军,黄巢大军五十万,而我军不过八万人,今日一战还折损很多,请将军明示,拿什么来抵挡十倍于我的敌军?”

面对年轻将领的质疑,整个大厅内鸦雀无声,这亦是所有人都在思考的问题,敌众我寡,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无法抵抗,甚至有被屠城的危险。

谢瞳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慕然起身,道“襄阳是大唐帝国的襄阳,是百姓的襄阳,并非是我们军人的,我们离开或者失败,都会牵连到襄阳百姓的命运,既然如此为何不让百姓参与防守呢!数十万的百姓,粮草都是由我们供给的,为何不能施展援手呢!大人,您可以昭告城,将现状告知百姓,如想离开的,在两日内必须离开,留下来的,就是我们守卫襄阳的中坚力量。”

此话一出,场骇然,虽然自古就有官民一家,共抗外敌的说法,但若是将百姓放在依靠的位置,仍旧是一个极为大胆的决定。

年轻将领还欲争辩,只见王道勋猛地一拍桌子,大喊一声,“好,谢瞳你说的不错,老夫千辛万苦运来的军粮是为了军队打仗吃的,如果不是军人,两日内必须离开襄阳,否则将会饿死在城内!兄弟们,襄阳是北上的重要关隘,一旦丢失,黄巢将长驱直入,兵临洛阳城下,届时情况将变得十分危急,老夫纵横沙场一生,深知问题的重要性,老夫即便是死在这里,也要与襄阳城共存亡,诸位有怕死的,可以随着百姓离城,老夫绝对不会阻拦!”

场内鸦雀无声,旋即爆发出呐喊声,“愿与襄阳城共存亡?”

谢瞳此刻激动无比,王道勋带的兵果然是铁军,没有一个怕死的孬种,包括那年轻将领在内,都在支持王道勋,虽然他提出了反对的意见,这令谢瞳心中温暖了许多。

朱温与孟楷一前一后的步入黄巢的帅营,此刻帅营两侧坐满了将士,而黄巢则一脸不悦的坐在帅位上。

朱温径直走向右侧首位,丝毫没有理会孟楷。

孟楷十分尴尬,自渡江以来,他与陆离连吃两场败仗,自大军北上以来,是从未有过的事,军中的人部都在质疑他与陆离的带兵能力。

他施施然的走到帅营中央,单膝跪地,道“属下办事不力,以致换的今日得惨败,请天王责罚!”

黄巢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不悦道“尊者,你身为我义军的军师,肩负着北伐的巨大使命,本王对你寄予厚望,为何出现如此低级的失误,竟接连大败,你让本王如何向众将士交代!”

拿督跪在地上,默然不语。

朱温则在一旁冷笑,道“尊者,先前在大江之畔,陆先生损兵折将,几乎被唐军阻断了渡江之路,而今日尊者又被唐军大败,我军士气严重低下,急需一场胜利来巩固士气,不知尊者可有勇气戴罪立功,将襄阳城攻下来。”

帅营内的所有人,包括拿督在内,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认识的哪天起,朱温一直与他针锋相对,今日他大败收场,居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怂恿他去戴罪立功,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阴谋么?他着实想不出来朱温在耍什么花样儿。

然而朱温的这个提议却是他唯一的出路,由不得他拒绝。除非他自认放弃,永远不在与朱温争雄。

孟楷抬起头,余光扫过众人,只见众人同样在盯着他,看他是否有勇气去请缨。

孟楷咬紧牙关,坚定的道“天王,请给予属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本人定拿下襄阳城,为天王北上打通道路。”

黄巢笔直的坐在大椅上,冷冷的道“好,孟尊者,本王在给你一次机会,此次大军部交由你调度,限你十日内攻下襄阳,否则军法从事!”

孟楷身体一颤,终于晓得朱温的阴谋,北上时间刻不容缓,如在此处耽搁,将失去突袭的意义,他狠狠的瞪了朱温一眼,这个计划太过歹毒了。

只见朱温嘴角泛起微笑,道“尊者,大王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还不感谢大王”。

孟楷气的牙关直痒,偏偏又不能发作,只得硬着头皮道“多谢天王开恩,属下定不负重托”。

会议结束后,孟楷与陆离并肩返回营帐。

二人对视一眼,陆离苦笑道“老兄,今次你又中了朱温的奸计了,襄阳城虽然比不上长安洛阳,但也是易守难攻,城内军民一心的话,这场仗将会十分难打,莫说十天半月,恐怕没有个两三个月都拿不下来。”

孟楷一惊,道“有这么严重么!”

陆离长叹一口气,道“怕是要比这严重的多,守卫襄阳的是王道勋,是个极度冥顽不灵的家伙,如果他动员城百姓守城的话,不耗到粮草枯竭,是坚决不会投降的,届时襄阳至少能捱上三个月。”

孟楷气道“朱温这个阴险的小人,竟然给本尊摆这么一道儿,哎,老夫已经在大王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这该如何是好!”

陆离笑道“这有何难,对于你我的能力,大王是心知肚明,估计今日之事,只不过是摆个样子给朱温看的,朱温居功自傲,盛气凌人,连大王都看不过眼,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大王,沉痛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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