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温暖、略带粗糙的大掌掐住脖子后,浑身发冷的路遥原本以为寒冬腊月、数九寒天里,荷花池的冰水已经够冷了。

可感受到细嫩脖子上那只手一分分收紧力度时……

路遥似乎才知何为如坠冰窟。

她喉咙发紧,有些艰难的急促喘息了几声:“你是不是疯了……”

“我疯了?”

男子突然森然一笑,眸光锐利:“我倒是想知道,有如此心机手段之人,进了琮王府这么多年,都没让人察觉……”

“路遥,你倒是有一手好本事。”

顾琮远尽量麻痹自己,在这个冷风呼啸的雪夜里,纷飞乱舞的雪花有些模糊了视线。

可手中之人的温度却是真实可感,格外炽热。

她越是清晰明了,在自己心里占据最重要的位置,便越是让人惶恐不安。

因为顾琮远太在乎了……

他自诩多年来片叶不沾身,很少对一个女人心起波澜,可自打路遥出现,那些桎梏便通通被打破,这说傻不傻的女人。

就这样胡乱的撞进了他心里还捎带着一个同样傻里傻气的元宝,成天在他眼前晃悠。

可暗影阁杀手或是朝堂虎狼之辈,可不会向他这般对人有恻隐之心……

顾琮远咬了咬牙,眉目间一抹不忍转瞬即逝。

谁知,一身水淋淋还乱扑腾的女人同样不甘示弱,气息微弱的笑了一声。

“女子无才便是德,殿下这是嫌弃我缺德了?”

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他面若冰霜,扫了一眼路遥憔悴的模样。

腕间不由自主的松懈了几分,话语冰冷:“你是认定了我不会动你?”

路遥曾经以为顾琮远样貌过人,护短又霸道,怎么着也不至于让自己难堪。

他再怎么不近人情那都是对外人的,至少……

她算是最特别的一个吧?

时至今日才发现自己是何等的自作多情了。

“是不会动了。”路遥面无表情的冷笑一声,“连自己老婆掉在水里,都能冷眼旁观,拿和离为威胁。你对我……”

“也不过如此了。”

她话到此处,一下子中伤了两个人。

顾琮远整个人都跟着颤了一下,表情复杂的噎住了半晌,这才松开了手。

“你知道最好。”

路遥心中一阵绞痛,单薄的衣衫早就被湖水浸透了,此时冷风一吹,世界上绝壁没有比她更惨的王妃!

这木头脑袋是怎么回事?

铁了心的不想和老娘过了?!

她怒极反笑,点了点头:“好啊……顾琮远,以前还真是我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费力讨好你,这一切都理所应当?你可知这段时间我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哪里不好了,让你如此厌弃。”

“你……”路遥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红,“又哪里会懂这段时日来我过得有多辛苦?你还真以为我大方到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吗?”

顾琮远倒吸一口冷气,朔风入肺,他彻骨的寒冷:“我……”

“二殿下。”

她突然之间叫的无比生分了。

面上的表情也是毫无色彩,和往日如同暖阳一般的笑意盈盈然不同了。

顾琮远骤然之间觉得怅然若失。

心里空落落的在作痛。

他不就希望的道这个结局吗?为何还会如此难过?

“我本以为你我成亲多年,如今连元宝都三岁了,日子早就可以安稳下来。”

“说来肉麻,我想要的是同舟共济、不离不弃……”她刻意将脖颈上隐隐约约的无情指给他看,“得到的却是二殿下对我的怀疑。”

没错了……

路遥曾经以为,要是真怀疑她身份不对,这榆木脑袋早就该敲打几下,可时至今日方才看透

还有可能是多年来的顾虑从未消除。

她前世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啊……

她最想得到的不过是一个家而已。

可这又谈何容易,连车祸一命呜呼之后都举步维艰的维持这段感情,累不累?

路遥漠然的凝视着眼前这个她认为完美无缺的男人,心也一分分的沉了下去。

往日的和煦早就被风霜吹散了,她隐藏许久的锐利骤然爆发出来。

毫无惧色的看着男人的眼睛:“二殿下可是以为自己天衣无缝了?”

顾琮远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自然是殿下你的旧事。”

她冷笑一声,此时如同一把锐利冰冷的刀,寒意森森,直击人心。

“无论是暗影阁,或是萧贵妃,又或者……是陛下。”路遥眼睁睁看着那人瞳孔骤缩,倒吸一口气,“这些事情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你……”

顾琮远大为震惊,强压下去心中怒火,道:“你一介商人之女,背后无人支撑,又从何得知?”

“哈。”

路遥现在丝毫感受不到寒冷,内里的彻骨疼痛才是真的。

她别过头去:“说到底,殿下你还是低看我们商人一眼。估计这些年来,连带着我,也是被琮王府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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