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川活动了下手脚,表示没问题。

多个人,就多一分勇气,我和班长都没理由拒绝。

三人出了帐篷,瞟了眼分开坐的两伙人,眼神里都充满了恐惧和戒备。

我们默不作声,直接朝山洞走去,免得“它”知道尸体就在洞里,趁我们离开的时候下手。

高川看见的眼睛、迷雾里的黑影、山洞里逃出去的东西,它们都可能不是一个东西,甚至是让考察队反目的罪魁祸首,恐怕也是另有它物。

昆仑山,隐藏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让人不敢、不想去触碰。

好在途中没有碰到危险,战友的遗体也只是摔断了胳膊,头部没有受损。

随着脸上的冻血清除,面容也一点点露出来。

就在最后一块冰被拿走后,我心里一惊,地上的尸体竟然是班长,都来不及多想,快速掏出手枪,上膛后顶在班长脑门上。

班长的速度也不慢,几乎是同时也用枪顶住高川,而高川手里的匕首架在我脖子上。

三人脸色都很难看,也很紧张,手都在微微发抖,谁都不敢乱来。

冰冷的匕首架在脖子上,我反而冷静下来,猜到发生了什么。忙说:“我看到的是班长!”

班长说:“我看见的是高川!”

高川说:“我看见的是陈秀!”

三个人,地上的尸体就有三个样子,看到的都是对方。我问出来,高川和班长就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只是神经紧绷,谁都不敢先放手。

“我们是一起进山的,对吧?”

高川和班长点头,我又说:“考察队反目,可能就是遇到类似的情况,看到死掉的人都是对方,导致分成两个阵营。我们要是反目,谁都无法活着出去。现在我数道三,我们同手收手!”

“一!”

“二!”

“三!”

数到三我第一个收手,班长和高川也相继收手。匕首从脖子上移开,我才长吁了口气,后背凉飕飕的,内衣早被冷汗打湿。

不过班长依旧防备着高川,其实我也怀疑高川,毕竟我和班长一直待在一起,但高川跟那黑影待了一晚,谁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高川有所察觉,退了半步说:“我现在的状态很好,可以确定我就是我。”

我和班长都有些尴尬,但这种时候心里的芥蒂不可能一下就消除。班长岔开话题问我:“陈秀,这种情况你有办法解决?”

眼前的尸体很诡异,但可以肯定不是幻觉,因为体质的特殊,我不会产生幻觉。至于为什么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我无法解释。

班长听了眉头微皱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尸体的存在都能证明一个事实,考察队里的确有一个不是‘人’,我们必须把它找出来!”

“他身上穿着军装,目标可以暂时锁定在六个战士身上。”高川说。

面容都能改变,装束或许也能改变,但先缩小范围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我提议明天就返回赛图拉,真相留到回去后在查,否则现在点破,“它”很可能直接就动手了。

班长心事重重,说只能这样了,找到人任务也就完成了,剩下的事不是我们能管的了。

从洞里出来,天已经黑了,李闯给他们分了固体燃料,在外面点了炉子取暖。

班长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尸体放在所有人中间,让他们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回哨所,期间不许任何人在起冲突。

但他话音才落,沈国军教授就有些晃神的说:“它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的,那是它的使命!”

“教授,它是什么?”我觉得考察队知道黑影的来历,急忙追问。

然而沈国军听到这话,突然激动起来,癫狂的又笑又叫,大喊道:“恶魔,它是恶魔,闯入禁地的人都别想活!”说到这里,他突然安静下来,神情狰狞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都要死。

我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难道韩军说的没错?

暗自打开八一杠的保险,李闯也用枪指着韩军,让他坐下。

沉雪拉住老教授,不停的安抚,等老教授稍微平复后。她才看着我,说沈教授是受了刺激,精神不稳定。

我问老教授是受了什么刺激,不过话才问出来,班长就提醒我,“陈秀,任务结束你就退伍了!”

沉雪拉下脸上的白绒,露出脸来,很漂亮。我有些惊讶,之前脸一直藏在围巾里,还以为是个三四十岁的教授。毕竟学术靠的是时间的积累,没想到是一个跟我相差不多的姑娘。

她看着我说:“如果眼下有必要知道,我可以单独告诉你!”

沉雪的话语有些生硬,像是我在逼她一样。看来班长的提醒不无道理,有些东西知道了,回去后别说退伍,很可能要蹲大狱。

我目光从沉雪脸上收回来,淡淡的说了句:你当我没问过。坐下来拉开枪栓,准备挨个点名询问。

但就在这时,洞口方向突然传来两声冷笑,寂籁无声的雪原上,那笑声格外清晰刺耳,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