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来自星空的凝视 (2/2)

“所以，我割裂了自己的完整性，制造出了许许多多的子体，而每一个子体都含有一部分我的本源，都是一个行走的信息库。他们有着类人的形体，甚至也能与人类产生后代——然而哪怕他们与人类的后代，其内在都是我的延伸，也是我观察人类的眼睛……”

“就这样，我的子体们顺利的以一个个参与者以及观察者的身份走入废土，找到了在末日核战中幸存的人类，站在人类文明的深处，记录着这个族群的优点与缺点，记录着他们在废土上重建家园、保护家园的一切经历……这都是我进行‘文明重塑’推演过程中必要的信息。”

“这个收集资料的计划预计时长五十年，等到他们收集的讯息达到某个临界点之后，我就会下达回收他们的指令，让他们自行回归素体。希望通过分析他们带回来的信息弄清楚为什么数亿年的生命进化长河之中，只有人类能塑造起曾经那样辉煌的文明。”

“这种规模的运算，是我诞生以来进行过的最复杂的一次运算，尤其是对‘人性’这种我无法定义的存在的数据化模拟处理耗费了我海量的运算力……我只差一步了，距离完成推演、分析出一个完美的绕过‘认知扭曲场’、实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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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上重塑文明的目标，我只差一步，只差最后的一部分数据。”

“但是我没有想到，携带着最后一部分数据的那个子体居然被人类所阻拦，迟到了足足数百年。或许是因为为了确保子体的安，我给他们设置了一个能够抵消认知扭曲场的特性……只不过由于认知扭曲场实在太强，所以他们的抵消作用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削弱。”

“原本在我的计划和设置里，‘回归素体’是子体们一种烙印在基因深处的不可抗拒的本能，我不知道那座堡垒城的人们做了什么才阻止了那个子体的回归，这也让我重塑文明的时间被拖延了很久很久……”

“不过幸好，你终于来了，来到了我的面前……我最后的碎片，我最后的孩子……”

混沌之子最后的尾音在空旷的平台上回荡，声若雷鸣。

在萝兰的耳中，那个坐在王座上的身影变得越发的高大，他背后的天空里涌动着异域的混沌潮流，在这片潮流深处被撕开了巨大的裂口，其中闪烁着深红的三瓣眼睛……

无数令人绝望的、无法理解的的讯息冲击着女孩的思维，她的耳畔仿佛有着万千的喉舌在窃窃私语，无法细数的知识疯狂的滋长……

浩瀚星海之中，混沌和宇宙融为一体。

宇宙本身就是混沌，混沌既是万物的归所。

而那世间所有混沌的本源，那蠕动着嘲笑凡人的神祗……

这一刻，名为“萝兰”的自我在少女的躯壳里一点点消退，她的灵魂深处某个残缺不的角落支配了这具身体……那个残缺的碎片渴望着完整，渴望着融入面前的“素体”之中，因为他们原本就是一体的。

萝兰无法抗拒，她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因为，那块属于“素体”的碎片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而萝兰的意识只是在意识和灵魂的间隙里滋生的杂质。

混沌之子讲述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让这些来自异世界的旅人了解所谓的真相，他只是在用这些如同“钥匙”一般的话语撬开萝兰的灵魂，那那块属于他自己的碎片感应到自己的召唤。

这块碎片离开自己已经太久太久，如此漫长的时间导致了这个子体与素体之间的关联被削弱到了极限，而那些滋生的杂质甚至还在对抗回归的本能。

不过现在，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不……不要……不要夺走我的记忆……有哪里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我是萝兰，我是萝兰……我不是混沌之女……我不想做混沌之女……

混沌之子端坐在他的王座上，平静的看着眼神越发的迷离，一步步向着自己走近的女孩，在他的注视下，女孩身上属于人类的脆弱一点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与他所类似的“神性”……这个过程无法阻止，也不可能被阻止。

他们原本就是一体，残缺的东西追求完整，这是自然的法则。

“亚”之堡垒城的人，阴差阳错之下，把这个过程推迟了数百年，然而此刻来自异世界的旅人却把最后的碎片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是神明的眷顾者，这世界的命运站在他那边。

没有人能阻止他，没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