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没有进去看一眼何良娣,就已经要为那个失去的孩子讨回公道了。

突如其来的大雨还带着雷电,在宫中视为不祥。贤妃到底还是来了,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极其难看。

但她还是缓慢说道:“太子深夜要本宫来东宫,所为何事?”

孙闻也很冷静:“听说贤妃娘娘今天送了一支人参给何良娣?”

贤妃显然已经知道了何良娣流产的事,道:“太子,本宫与何良娣无冤无仇,又何必去害她?”

孙闻冷笑一声,将面前托盘里的碗端起来:“如果贤妃不是要害良娣,那么就请贤妃喝下这碗参汤试试看?”

贤妃盯着孙闻手里的汤碗:“太子是要本宫喝下这碗参汤吗?”

孙闻端着汤碗步步逼近:“贤妃娘娘不是说没在参里下药么?如果没有,喝下这碗参汤又何妨?”

“趁着皇上病重,太子就一点都不将本宫放在眼里!”贤妃气得手指发颤,“太子是要想要铲除本宫吗?”

菖蒲在一边暗想,贤妃怕的不是参汤里的堕胎药,而是孙闻在里面下了药故意借此害死她。

她是绝对不敢喝的!

孙闻淡淡说道:“贤妃娘娘言重了,本宫只是想借此来证明娘娘清白。贤妃娘娘既然不愿喝下这碗参汤,那么本宫也不会勉强。”

说完他将汤碗扔在地上,面色冷下来:“关于何良娣小产一事,本宫却不会敷衍了事,一定要彻查明白!一旦查出凶手,无论是谁,势必严惩不贷!”

贤妃讥讽道:“本宫根本不屑于去害一个小小的良娣,只怕……”她环顾四周,“真正要害良娣的人,就在太子身边。”

“这个就不劳贤妃操心,本宫自有主张。”孙闻睨了她一眼,“在事情彻底查清之前,还请贤妃在贤德宫足不出户。”

贤妃立刻道:“太子不要欺人太甚!皇上病得那么严重,怎么离得开本宫……”

“恐怕是贤妃欺人太甚才是!”孙闻亦冷峻着脸,“自从父皇病重,就开始避不见人,本宫身为太子都被禁止在殿外。这一切,难道不是贤妃可以安排的吗?”

贤妃毫不畏惧:“天地良心,本宫身为后宫妃嫔,一心一意照顾皇上龙体,从没半句怨言。说概不见人,也是谨遵皇上旨意,太子这番话是说本宫暗中使计?”

孙闻不想再深谈这个问题:“本宫让贤妃足不出户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何良娣小产一事。如果贤妃想证明自己是清白的,那就听本宫一劝,若贤妃执意不听,那么到时候休怪本宫不客气。因为失去的,是本宫的亲生骨肉!”

说话带着要挟与狠厉。

贤妃有些忌惮这样的孙闻,但仍不肯退步:“皇上那里,少不得本宫。”

“贤妃若是不放心,本宫可以代为照顾皇上。”此话一出,众人皆朝她看过去,竟是一向深居简出的皇后。

众人跪下来:“参见皇后娘娘千岁。”

皇后面容带点憔悴走近来:“听说良娣小产,本宫深为痛心,还望太子节哀。”她说话的时候,菖蒲感觉到她似乎用余光打量自己。

暗暗纳罕。

太子颔首:“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儿臣正在彻查毒害良娣一事。”

皇后沉吟:“人参有毒的事,本宫也听说了。”她转而看向贤妃,“这样吧贤妃,在这件事上,你就避避嫌,等事情查清楚的确与你无关,你再回去照顾皇上,怎么样?”

贤妃素来都不怎么把皇后放在眼里,语气也很不快:“太子这是诬陷臣妾,皇后娘娘要替臣妾做主。”

皇后在她面前一直很温顺,但是这一次却出奇地从容:“是不是诬陷,等事情查清楚就知道了。本宫身为皇后,后宫之事自会公平对待。至于皇上那里,本宫身为皇后,亲自照顾,贤妃应该不会反对吧?”

直到每个人都离去,孙闻始终背对着菖蒲。

灯烛将他的影子拉长,孤独,说不出地寂寥。

菖蒲摸摸收拾着地上的残局,看了孙闻一眼,无声走过去,从身后拥住他:“殿下,良娣的事终会水落石出。”

“无论是谁做的,都换不回我的骨肉。”孙闻难得显现无奈一面,“你说呢?”

菖蒲似乎拥地他更紧一些:“将来会有很多人替殿下生儿育女的。”

“那么你呢?”孙闻的双手忽而覆上她的手,“来日,你会为我生儿育女吗?”

月光照得菖蒲的脸略显发白:“奴婢……怕没福气。”

“你只说你愿不愿意?”

“奴婢……”

外面传来福荣宝的声音:“回太子殿下,少将军朱少陵和探花刘荀已求见。”

此时是深夜,寒意阵阵,孙闻横打抱起菖蒲走向内殿:“很晚了,你先睡一会,本宫还有事跟朱少陵和刘荀已商量。”

菖蒲在他温暖的怀里,问:“少将军和探花这么晚找殿下所为何事?”

“朝廷政事,你不必知道。”孙闻将她放下,两张脸近在咫尺,“好好地睡在这里,等我处理完一切,好吗?”

他眼睛隐约布着血丝,疲惫不堪。

菖蒲应着:“殿下去见他们二位大人吧,奴婢就睡在里面,安心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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