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知府听着底下人来报,听完后已经汗涔涔,他双手作揖:“启禀皇上,这座宅邸在十天前就专卖给了程隽。”
“程隽?”
刘荀已问:“皇上认识这个人?”
程氏药铺,没有一个病人。
只因九五之尊的孙闻御驾亲临。
程隽清俊的脸庞上带着温笑:“没想到皇上会来姑苏。”
孙闻平和地问:“在药铺做的习惯吗?”
“习惯。”程隽淡淡一笑,邀请孙闻坐下来,“如果没有皇上,草民和姐姐还不知道现今在哪里。”
“如果当初不是你们姐弟俩救了朕,或许朕就不会有今天了。”
程隽不急不缓地笑着,看着孙闻:“十年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你也长大成人了。”
“姐姐在宫里好吗?”
“她很好。只是这次出宫比较突然,我没跟她细说。”
程隽点了点头:“草民相信皇上待姐姐很好。”
孙闻终于说明来意:“太湖边上的那座宅邸,是谁卖给你的?”
“一个朋友。”程隽见他这么问,有些惊诧,“怎么了?”
“叫什么名字?”
“唐菖蒲。”
果然!
孙闻又问:“你们相熟吗?”
“皇上有话不妨直说。”
“她现在在哪里?”
“草民不知。”
孙闻收敛笑意,定睛看着程隽:“如果朕没有记错,应该跟你提起过唐菖蒲这个人。你也该从你姐姐那里知道她的一些情况。她在姑苏,你应该很清楚。”
程隽一点儿不慌张:“是,草民的确知道她就是唐菖蒲。但是草民不知宫中的事,也不知道如何处置。”
“程隽,你撒起谎来倒是毫不含糊。”
“草民没有说谎。”程隽一本正经,“草民不知道她在皇上心里是什么地位。”
“很重要。”
“跟草民的姐姐比呢?孰轻孰重?”孙闻看着程隽:“如果你知道她的下落,希望你能告诉朕。”
从他说的这句话中,程隽已经深深失望:“世界上没有人比草民的姐姐更爱皇上。”
“你无须多说,这些朕都知道。”
程隽道:“既是如此,皇上又为何不远千里从帝都赶来姑苏?”
“程隽,朕才是皇上。”
“是啊,你才是皇上。”程隽隐去那份失望,“再也不是十年前的孙大哥了,而我不过是一介草民,有何资格说只言片语?”
孙闻叹了叹息:“十年时光,会改变很多事。”
“草民懂得。”
“你若真的不愿说出她的下落,朕也不勉强。总有一天会再找到她的。”
“皇上。”程隽喊住她,“你真的那么想找到她?”
“是。”
程隽想了想,终于道:“她永远是一个只为自己而活的女人,此时此刻你觉得她会去哪里?”
孙闻蓦地转过身来,挤兑着眉头看他。
程隽说:“十天前签了房契后,我看着她上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眉目温和,远远看去两个人倒是很相配。”
孙闻快速走出药铺,在外面等候多时的刘荀已问:“皇上,怎么样?”
“立刻查出孙启的下落。”孙闻的眼眸蒙着一层深深的狠绝,“朕要找到他们!”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程隽默不出声。
就当是为了姐姐的那份深情与执着,他也该心意地自私一次!
姑苏城,杨柳温软,春燕呢喃,一切都如梦境那般美好。
菖蒲坐在小小的院落里晒着太阳,不多时开始打盹。听到有人走近来,她下意识睁开眼睛,看到来人温温一笑:“王爷。”
孙启俯下身来给她掖好毛毯:“春天里阳光好,但也容易受凉。你有孕在身,自己要多注意。”
他已经知道她怀了孩子,她亦未曾隐瞒。
两人依旧如以往一般和睦相处,但是有些东西到底变了,短短的数月里,他们经受了太多太多意外。
他们都需要时间重新考虑一下。
“你这几天身子还好,我们也该早点离开姑苏才是。”孙启的声音像极他父亲,总是缓缓道来,“不然被皇上的人发现就不好了。”
菖蒲转过脸,阳光下看着孙启仍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王爷,这件事你本不该掺和进来。”
“可是我已经来了。”孙启自然地去抚摸她的脸,“孙安告诉我消息,我就立刻赶来了。菖蒲,我不曾犹豫过片刻。我该庆幸才是,如果我晚来一步,又会错过你。”
“我没想到你会来。”
“那你觉得我会怎样?真的从此毫无交集?”
“王爷,现在不同了。”菖蒲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的我们再也不是当初了。”
有风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吹过。
温暖中透着凉意。
孙启将她依偎在怀里抱着走进屋:“起风了,我们回屋去。”
菖蒲将头埋在他胸膛里,他的身上仍有淡淡的香味,和自己身上的如出一辙,刹那间又是百感交集,险些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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